“我能感覺到,舅舅哦不,那位裴叔叔一定是很恨我的。”裴君澤輕輕開口,“我就像一個污點,像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錯誤
司謙只是看著裴君澤皺眉都心疼得不行,他捏了捏他的手“你才不是什么污點和錯誤,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裴君澤間接回避了這個問題,他心里還是認為這是他的錯。
他繼續和司謙一路往樓上走著,一面走著一面開始說起了別的話,而不論他說什么,司謙都認認真真地聽著。
自己出生的那個村
子叫什么名字,裴君澤早就忘了,就記得非常非常窮。女人當年死亡的事兒在那個小村子里壓根沒引起多少動靜,畢竟這種類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哪怕后面一些人被送進了監獄,受到了法律的懲罰,但很大一部分人依舊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這就是思昧無知。
司謙聽完后想了想“嗯,然后呢,你不是報警了嗎后面有處理嗎”
裴君澤“處理了,不過是耽誤了好幾年才慢吞吞地處理,那邊的辦事效率一向這樣,能拖則拖,中間還有不少人去鬧事呢
司謙從沒有去過那樣的鄉下地方,他見過的人不管內里如何惡毒,起碼表面都是會裝一裝的,一時間,他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皺著眉“他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裴君澤“是的,他們沒讀過書,也不懂法,甚至還覺得自己花錢買的女人被警察解救了,那么警察應該賠給他們錢
司謙“
“很難想象吧”
裴君澤語氣平靜“很多記憶不太記得了,現在想起來,當時應該有人是聯系過我媽那邊的家人了,畢竟要通知死亡消息嘛。他們很大概率知道有我存在的,但我依舊還是被送了孤兒院,這其實就代表了不愿意接納的信號嗎,可我那時候還不知道還眼巴巴地跑去自取其辱,給人家添堵
司謙
記得裴君澤剛被帶到孤兒院時,小小的他非常冷靜鎮定,心里一直想著,媽媽讓自己去找她的家人,那么自己一定要找到
裴君澤瞥了一旁的司謙一眼“你似乎對我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
司謙認真反駁“不,不只是小時候啊,只要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非常感興趣,只是”
裴君澤被他這個“只是”勾起了興趣“只是什么”
“只是我很遺憾,我實在是太晚遇到你了,我要是能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你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裴君澤
司謙“我說真的。
裴君澤垂下眼簾,避開了對方過于熾熱的視線,他絞盡腦汁地開始尋找別的話題“哦,我想起來
了當時有人扛著攝像頭還拍了好多畫面來著
裴君澤年紀還小時,記者還是一個高大上的詞語,遠沒有后面那么泛濫成災,那時的記者是真會為了拍攝某個畫面深入鄉下的。
在裴君澤繼承同性伴侶的巨額遺產消息被傳開后,他的一些過去也被一些八卦群眾討論過。也是在這時候,裴君澤收到一個快遞,里面是一個光盤。
是當年下鄉的那個小記者給他寄來的,他說他當初原本是想拍一部紀實紀錄片,結果無意中拍到了小時候的裴君澤,又陰差陽錯地拍到了如何把他送到孤兒院的一系列事件。
當時收到光盤的裴君澤并沒有仔細看,在打開以后,只看到了晃動的鏡頭以及那句大聲喊聲“哎你們快過來,這里有個小孩他跑了在那邊”
再往后,裴君澤心知肚明會是什么畫面就直接關閉了。現在再想起來又覺得其實看下去也沒什么,那些記憶也是一種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