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路途在晏無憂眼里瞬間成了通往地獄的路,他戰戰兢兢的下花轎,戰戰兢兢的和男人拜堂,戰戰兢兢的被送入新房,聽著外面的不同聲音的道喜聲,他腿肚子都在打顫。
外面還有不知道是那個新將軍的哪位副將,扯著嗓子在哪里賀喜。直說這簡直是雙喜臨門啊,還說本來走得急,連慶功酒都沒喝,這會兒可以連著喜酒一起喝了
本來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晏無憂一聽這話,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什么,慶功酒都沒喝嗎
按照流程,新郎在外招呼賓客,而新娘子則在新房里等候著,等那邊結束了,才是掀蓋頭,鬧洞房之類的事兒。
當時伺候在新房里伺候晏無憂的丫鬟是將軍府
上的人,依舊說著和之前那位婆子差不多的話,不過晏無憂突然被其中兩個字吸引了。
等等,你說你家將軍叫什么
丫鬟當然不敢直呼將軍名諱,但新夫人的話也不敢不從,只能含含糊糊說一個郁字。
你家郁將軍是哪里人士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晏無憂的聲音已經有些抖了。他比剛才知道自己嫁人還要慌,他不停在心里默念,可千萬不要是潯陽那邊,可千萬不要是潯陽那邊的
“嗯似乎是潯陽人士。”丫鬟沉思了一會兒,又未他家將軍找補了幾句,雖說是潯陽人士,但成親后,夫人會居住在京中的將軍府,必不可能讓夫人去那苦寒之地的
完犢子了。
姓郁,個子很高,長得有點丑,還是潯陽那個窮鄉僻壤里的,這不免讓他想起自己過往似乎得
罪過這么一號人。
雖然他也很詫異對方居然一下這么出息了,但只要在想到自己過往和那人之間的恩怨糾葛后,晏無憂的腦子里就一個念頭跑
于是那天本該在新房等著大將軍來掀蓋頭的晏無憂,因為太害怕了,于是跑了。
后面的事太慌亂了,過去很久很久,晏無憂再度回憶起來還是覺得像有誰在背后推波助瀾一樣。
他前腳跑了,后腳就被發現,那會兒家里的仆人還在外面尋二小姐呢,還沒找到人,要人的先上了門。
陛下震怒,晏家被牽連。
當然,而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引子,后面發生的事更加讓晏無憂難以預料。
不知道誰借由此事向賢親王發難,就仿佛是所有人都約好了一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晏無憂真的不知道,
反正他知道時,好像是誰在他爹的院子里搜出了什么東西,總之是犯了天大的大忌諱。
他的父親,他的姐夫,仕途全毀,包括已經和心上人私奔的二姐都未幸免于難,他們被判舉家流放
也是在流放途中,晏無憂終于瞧見那個新上任的大將軍。
那個和他拜過堂,但還沒來得及掀蓋頭的大將軍,那個他曾逃婚,讓他在新婚之夜顏面盡失的夫君那個他曾在其微
末之際折辱過的
對方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深深寒鐵就是在光天白日里看都覺得滲人。他騎在馬上,就那樣透過面具在人群中和手戴枷鎖的晏無憂遙遙對望。
大約看了有四五息吧晏無憂實在是沒心思算這個。
反正就是看了一會兒后,那個將軍突然策馬追上來,負責押送他們的官兵對那個大將軍行禮,那人則揮了揮手,徑直走向晏無憂。
在一眾宴家人的矚目下,那位將軍并沒有對他們說什么別的廢話,他只是看著晏無憂,只是直直的看著他“我是郁川。”
那會兒的晏無憂經過流放,整個人已經瘦了好多好多,形容枯槁,又饑又困又累的他一時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