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一共有三兒子,三個年紀都不大,也就十來歲的年紀,名字都是按排行下來的,而到他們那輩是得字輩,小孩的名字也是依次取下去的,王得河,王得海,王得洋。
江逢秋上輩子和他們關系不怎么,但重生的這半個月里,和他們相處過好幾次,也算是摸清了幾個小子的性格。
其中老大王得河年紀是最大的,今年十六歲,但也是三個當中腦子比較憨,比較耿直的。老二王得海比老大話多點,今年似乎十五歲老三王得洋是最小,今年也才十三歲,但他兄弟中最精明,也是最聰明的。
老三聽完寇松的話已經完全明白了,而老二也似懂非懂的樣子,只有老大他依舊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
“好了”江逢秋看了眼他們背上背的背簍,“你們還不去打豬草啊,還在這兒說,待會兒嬸子看到又要說你們”
“啊忘了”
“快快快等會兒娘要回來了”
“那我們先走了”
那天是他們放假的第二天,江逢秋吃過飯后久違的拿起以前的課本看了一會兒,期間還主動給籬笆柵欄里被圈起來的幾只瘦瘦的雞崽子喂了點米糠。
寇松那會子在院子里劈柴,廚房里的柴不夠用了,他得把每一塊都劈成差不多的
大小,
然后再整整齊齊的碼起來,
用的時候好拿取。
“寇大哥,你先歇一歇吧”
江逢秋看著他忙活了半天,便主動讓他休息一下,但寇松說還剩最后一點,干脆一起劈了,而且有些柴讓昨天飄進來的斜雨打濕了,現在就要劈開在太陽底下晾曬,才干得快。
實在是說不過他,又看著他那樣汗流浹背的樣子,江逢秋便想著去廚房里倒了一杯水。
往日里他以前下工累到了,寇松都會給他倒一杯糖水,喝完就會好一些。所以那會子他自然也朝著后屋的紅柜子里走去。
以前都是寇松給他倒,這還是江逢秋第一次自己主動打開那個裝糖的鐵罐子,這才發現里面其實也沒多少糖了,只有底下那么薄薄一層的一層,都已經能看到底了。
江逢秋“”
說起來,那袋子糖是什么時候買的好像有好久了,里面的糖也基本上都是給他一個人喝的,寇松自己都沒喝過。
懷著那種莫名酸澀的心情,江逢秋把罐子傾斜著將那點稀薄的白砂糖倒了一半出來,又拿筷子攪拌了幾次,搪瓷盅里糖很快就化了。
他端著印花搪瓷盅走向寇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喝口水,然后在弄。”
天氣還真是怪,明明昨天夜里還在下雨,上午起床的時候依舊感覺一陣涼颼颼的,怎么到了中午出了大太陽,又莫名開始熱起來。
劈柴是力氣活,寇松沒干一會兒,前胸后背,額頭手心里都是汗津津的,因此他在接過搪瓷盅之前還特意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
寇松“”
看著他只是不過抿了一口,就立馬放下搪瓷盅的動作,江逢秋也知道寇松要說什么,直接在他之前開口“不好喝嗎”
“不是,你”寇松抿了抿唇,“小秋,這是我給你買的,是專門留給你喝的,我怎么能喝呢”
“你怎么不能喝啊”江逢秋想了想,“明天不是正好趕集嗎,到時候咱們早一點去,家里應該還有兩張糖票吧”
寇松嘆了口氣“咱家沒有糖票了,之前是有兩張,后來我拿去換了布票,然后”
后面的話不用說,江逢秋已經想起來了,換來的布票為他做了一身在當時非常時髦的的確良,可讓他高興了好一陣子。
沒有糖票,哪怕有錢都買不到糖。
那會子所有東西都是計劃分配,買糖要糖票,買肉要肉票,買糧要糧票,買蛋要蛋票,買什么都得要相應的票證才行,并且也只能去供銷社才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