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松的兩位親爹娘是住在二哥家里的,所以二嫂或者二哥每次來拿什么都不說是自己要,都說給寇爹寇娘拿的
但江逢秋的目光在寇二嫂手中的袋子上多停留了幾秒,真的有點眼熟啊,似乎是他今天早上出門時還沒吃完的半袋小麻花
對方很明顯也知道了,先是心虛了一下,很快又立刻理直氣壯的插著腰嚷嚷起來“好哇你自己都吃起這么好的零嘴了,都不知道給你爹娘拿一點”
江逢秋“”
到底是給兩位老人還是給你小兒子啊,你兒子唇邊還有餅干炸呢。
其實就按價格的話,前兩天趕集的時候,寇松還給他買了好些別的零嘴,各種口味的水果硬糖,甜咸小麻花,其中罐裝的桃酥餅是最貴的
不過她應該找不到,因為這些稍微好點的東西,平時都被放在帶著單獨大鎖的紅木箱子,至于她手上那個小袋子是他白天拿出去又忘記拿回去的
一點小麻花也不算什么,江逢秋不怎么愛吃辣,給她也不算什么
不過寇松特別特別生氣,直接黑著臉上前把那袋子零嘴從她手上奪了回來“你干什么這不是給你買的而且,我不是說過不讓你們過來嗎這個月的糧我已經給你們送過去了”
“什么你來你去的你怎么跟長輩說話呢,沒大沒小”二嫂顧左而言他,“你才拿過來多少點,根本不夠吃”
當然不夠吃,二嫂一共生了三
個,
加上她和那個游手好閑的丈夫,
再加上兩個老人,這就是七張嘴巴吃飯了。
倘若他們一家都勤勤懇懇一點,再加上寇松每月給的兩口人的糧食,其實是能夠過下去的。但寇松二哥在村子里懶漢的程度和以前的江逢秋是不相上下啊。
現在江逢秋是突然改性了,可他二哥可沒有改,連之前農忙時都是慢悠悠的一個大男人隔天出一個半工,要笑死人。
二嫂當然也知道,但是話肯定不能這么說啊,她又開始嚷嚷著寇松之前拿的那些根本不夠,說寇松爹娘早就吃完了,難道他這個當兒子都要看著他們挨餓嗎養他這么大一點簡直沒得祥
寇松牙關咬得更緊了。
別說他了,就是江逢秋都聽不下去了。雖然他并不是這邊的人,但是也還是時不時聽到過一些關于寇松以前的事情。
好像是因為他小時候沒有兩個哥哥嘴甜會哄人,所以不怎么討父母高興,還曾經因為太窮,想過把他賣了來著
寇松很小的時候就天天給家里干活,挑水,背柴,打豬草。沒分家前掙的所有工分都是給家里的,他一分沒有,分家后,現在的房子也基本是他自己修的
分家根本沒分到什么東西不說,那時孝道很重,尤其農村,非常壓人,所以寇松哪怕分家了也不能不管父母。
寇松每月另外給父母十五斤粗糧,搭配上一些紅薯土豆之類的雜糧,就兩個老人,這些明明是夠的,但還是被說養得沒祥。
在當地話里,“養得沒祥”是沒出息的意思,也有養你沒什么用的話頭,江逢秋看著寇松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走過去安撫的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以前就是這樣,寇松的二哥也知道寇松從來不會對女人動手,所以每次就讓他妻子出面,他在后面當個縮頭烏龜,每次都等他妻子拿了東西才慢吞吞的出現
這次也是一樣,寇松的二哥估摸著他妻子應該已經拿到手了,這才慢悠悠的從門口出現,想和以往一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但這次不一樣了,寇松在他們一家離開時注意到了二嫂小兒子手里捏著幾顆亮晶晶的糖果。
那是他給江逢秋買的,連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一顆,現在已經被剝開了,就算拿回來,也不能吃了。
想到這,寇松的臉色更差了,連他二哥當時說什么都沒聽清楚,直接揍了上去,兩個兄弟打了起來,一旁的二嫂又開始嚷嚷起來,那個小鼻涕蟲又開始哭
而江逢秋別說拉架了,他甚至還偷偷給寇松塞了一根棍子“來,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