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應該是盼著他到時候領獎學金見市長時能稍微提一提他的名字就好了,不然現在也不會如此殷勤的問他需要什么
江逢秋“”
他們看上去記性不是很好,不過江逢秋的記性還是挺好的,因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應付著,余光越過一個個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臉直直的看向角落的寇松。
他那會兒都被擠到外頭去了,干脆就去懶得擠了,看他朝里屋去的樣子,應該是直接去屋里給他倒點水喝
仿佛有感應一般,在江逢秋看向他的那會子,他一回頭正對上江逢秋看過去的目光,兩人就這么無聲對視著
后來一直等著那群嘰嘰喳喳的陌生人走了以后,等到屋里只剩下江逢秋和寇松時,江逢秋這才顯露出了他真正的心情。
他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下來,把那張通知書看了好幾遍,反復一次次上面的名字的確是自己的
江逢秋怎么會不高興呢那可是他上輩子做夢都在想的事兒啊,這輩子重生以后也一直在想,現在突然間化為現實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高興到緊緊抱住寇松,稍微一用力還像個猴子一樣掛在他身上了。寇松倒也不嫌他重,就這么讓他在背上掛著,在屋里走來走去
寇松“餓了嗎,晚上想吃啥,小老爺”
江逢秋的回答是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肩膀。
通知書下來以后,
江逢秋就要準備著去清蕪了。
清蕪在華北地區,離西南還挺遠的,他們要去的話,得先坐驢車到鎮上,然后從鎮上到縣里,又在縣里坐大巴車到市里去坐火車然后再直達清蕪。
按理說九月才報道的,但寇松和江逢秋還是在收到通知書后的一個星期后提前出發了。
一九七八年的八月十七,上輩子的這一天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江逢秋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或許是在黑磚窯廠里吧
不知不覺,上輩子的記憶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這輩子的江逢秋和寇松晃晃悠悠的從村里坐驢車到鎮上,又在鎮上搭車去縣里,輾轉反側許久才終于看到了那輛綠皮火車。
都知道那個年代火車站的小偷很是猖獗,上輩子江逢秋就被光顧過,而現在申請攜帶著巨款,就更是不放心了。
前一天夜里,江逢秋和寇松兩個人左思右想,總感覺放在哪里都擔心,首先放行李袋里肯定不行的,得放在身邊才放心。
于是大半夜的寇松硬是拿著針線在兩個人的衣服內縫了好幾個內包,針腳縫得非常緊實,在縫好以后又自己使勁的拉拽試了試。
恩,不錯,挺結實的。
除了在身上留了一點買票和一點以備不時之需的零錢,剩余的錢都讓寇松給縫死了。最后還讓江逢秋穿上看了看,從外面看不太出來以后,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而同樣也是為了防賊,兩人那天都擔心穿的太好會被小偷盯上,因此出門時有意穿上了比較破舊的衣服。
于是穿著灰撲撲的勞動布的兩個人,從背影看過去就像倆進城務工的農民工。
不過江逢秋畢竟要比寇松白凈些,看著就是年紀不大的弟弟,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大哥身邊。
就連在候車室檢票時,負責檢票的工作人員一看他倆的樣子,都知道問話和要車票要問寇松要,而不是問江逢秋。
兄弟倆把票遞給了工作人員進行核驗,對方認真核對了一下票上的名字和班次后,在兩張票的一角打下了一個小孔,這樣就權當是經過了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