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符安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進派出所,不僅自己被調解過很多次,也觀摩過很多次其他人的調解。
不止一次的聽到過其他的民警在一起閑談時講過一些,他們見這種事情見的多了,逐漸就會發現其中的規律
大多數由口角矛盾上升至肢體沖突的的案子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無外乎都是因為兩個人情緒上頭,話趕話,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不了低頭
其實這時候只要有其中一個人率先道歉,另外一個人的氣勢也會跟著弱下來。
不過年輕人一般會把面子看得比天還要重,會認為低頭道歉比死還不如,但真正死過一回的符安已經不在乎了。
在他那句干脆利落的對不起說完以后,對面盛陽先是詫異,接著明顯也有些不怎么自在了。
他這種干脆利落的道歉,反而顯得自己剛才有些得理不饒人,小心眼一樣。
“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盛陽嘆了口氣,明顯話也跟著軟了起來,“我也不該笑話你是個小聾子的”
“恩,其實我本來就是重度耳聾。”
符安指了指自己一側耳朵的外機,“我生下來就失聰,后來植入耳蝸才能聽到聲音,只要這個東西沒電或者丟了,我就什么也聽不到了,真是個聾子了”
那些他原來感覺怎么也說不出口的話,不愿意去碰的傷口,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其實還真不算什么。
符安“其實你那樣說也沒有說錯,我本來就是個聾子嘛。”
他如此真誠的坦白也讓盛陽更加無地自容了“抱歉,抱歉,我真不知道”
“恩,沒事”符安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之前因為太激動而有些濕潤的眼眶,又明知故問的問,“那個我能問一下你們為什么有矛盾嗎恩我下面的小弟說是你故意把其中一位打進醫院了”
“這事兒啊就是那天調戲我一妹子,我過去說了幾句。他立馬就要和我動手了,但他太弱了,我沒怎么用力,他就倒下了,還說要我等著瞧要找誰來給我好看。”
符安“”
盛陽說著聳了聳肩“然后就是昨天,他叫來的另外一個人吧那個人也沒打過我,一個電話又喊來了七八個人,一話不說上來就要圍毆我,我當然不可能站著讓他打,就還手了呀”
符安“”
“誰知道他們七八個也不怎么經打呢,然后他也說讓我等著,然后說要找誰來給我好看恩,然后就是今天你被找來了”盛陽說到這里笑了笑,“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下一步你又要找誰來了”
符安“”
不知道為何,有點心虛。
這時候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清楚了,是符安急著護自己人,根本沒問清楚到底因為什么事,就來替兄弟出頭
“抱歉,我我”
符安其實還是不太習慣低頭,
畢竟過往都是被商時序哄著捧著的,
這會子要和另外一個人因為和他無關的事情低頭,他語氣明顯有些生硬“我不知道這些”
“恩,我知道你不知道。”盛陽從兜里摸出了一包煙,從里面抖出來兩根煙,一根叼在嘴里,另一根本想遞給符安,想想又收回了,“你叫什么來著”
符安“符安。”
“哦,我其實聽過一點你的名字,自稱望江老大嘛,沒想到你年紀這么小”
盛陽低頭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標準煙圈,目光盯著符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語氣帶著些過來人的溫和
“你那些個小弟,你有空還是好好清理一下吧。我那天聽到他們說你是個冤大頭,每個給他們發幾千塊的工資,只需要跟著你演演戲就行,說你腦子不太行,看電視劇看傻了”
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