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趕來的時候,
方安還是蜷縮在卡座底下。
他整個人像驚弓之鳥一般,警惕的看著外面的人,也只有在看到商時序過來的,他才放松下來。
而商時序半蹲著在把他哄出來以后,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把他全身罩了起來。
哪怕知道他那個時候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商時序也還是輕聲哄著“好了好了,我來了,安安沒事了,安安沒事了”
方安那時緊緊抱著商時序,也不大聲怪叫了,也不鬧了,像只小猴子一樣安安靜靜掛在商時序身上,和剛才那個不停怪叫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啊啊”抱了一會兒,方安又指著自己的耳朵,啊嗚啊嗚的也不知道在和商時序說些什么。
盛陽和店主乃至于周圍的幾個在店里工作的店員都沒聽清楚什么意思,似乎也只有商時序聽懂了他到底在說什么
“嗯,好,我知道,我知道”商時序溫和的應著,伸手蓋住了他的耳朵,低下頭吻在了他額頭上,“沒事,安安,睡一覺就好了,睡會兒就好了”
說實話,商時序和方安當時的相處氛圍有一點莫名的奇怪。
盛陽是個鋼鐵直男,一時想不出為何覺得奇怪的原因,只是有種直覺,他倆真不像是尋常長輩和晚輩相處
他看著商時序先是輕輕松松把方安抱起來,哄小孩一樣將其送到外面的車里,過了好一會兒,本人又才出現。
再次過來時,商時序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對那個小聾子說話的溫和,也沒有了前面幾天談生意時的疏離和冷淡。
他表情凝重,面上烏云密布。
而那會子場子的店主一看這個陣勢,心里更慌了,一邊擦著汗,一邊迎上去和他打招呼,語氣和表情都真摯極了
“商老板,這都是個誤會”
作為生意人當然不能得罪商時序,他有心解釋幾句和自己沒什么關系,說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結果商時序那會兒根本不予理會,他直接把銳利的目光看向盛陽,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和前不久見面時的態度完全不同,盛陽能清晰感受到商時序眼里的排斥和不喜,他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
“商總,又見面了”
盛陽跟著也想客套了兩句。
“拿出來”商時序沒有和他客套的心思,他伸手,“把東西拿出來。”
“什么東西”
盛陽真不知道是什么,但余光處明顯看到短發女生表情慌亂,立馬明白了什么。他伸出手“是什么拿出來。”
那是一個自制的小小儀器,準確的說它的全名應該是,自制強磁場儀器。
這種電磁場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甚至不會被覺察,但對于植入了人工耳蝸的方安來說就不一樣了。
人工耳蝸植入體的精密集成電路特別
害怕強靜電和強電磁波。換句話說,
囍,
會對其進行干擾。
他們制造的這種半成品還達不到對耳朵造成損害的程度,之所以能感受到疼痛,也是一種心里錯覺。
但說到底這只是客觀條件,對于方安的主觀視角來說,卻不是什么錯覺,在他的感受里,確是貨真價實的疼痛
看到那東西以后,商時序牙關咬得更緊了,但他還是保持了最后的風度,他看向那個女生“為什么要這樣做”
女生看上去反而更恨他一樣,她比恨方安還要恨商時序,在經過她咬牙切齒的敘述以后,其他人這才知道她是誰。
據說她弟弟就是因為和方安起了一點點口角爭執,就方安底下的小弟圍毆了一頓,至此以后,留下終生性質的殘疾,幾乎算是毀了他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