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的挑選標準啊
他像沒骨頭似的軟趴趴癱在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方枕,看起來像閉著眼睛在休息,實際上他在和那個東西交流。
為什么我這樣的人,也會被挑中啊
那個機械音在三四秒的沉默之后,有了回答,說它暫時沒有權限查詢這個問題。
余聞禮反正也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期待得到什么回答,繼續閉著眼睛。不知不覺中他竟然保持著那個姿勢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余聞禮再度醒來,外頭已經完全黑透了,而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憑借著對房間布局的熟悉,起身越過茶幾,走向客廳開關的位置。
隨著清脆的一聲啪嗒,房間重新亮堂起來,墻上掛著的時鐘顯示快十一點了。他居然睡了四個多小時難怪脖子這么不舒服
余聞禮晃了晃僵硬又酸痛的脖子走向廚房的方向。之前睡前沒覺得餓,醒來倒是有點餓了,他想著給自己隨便下點面條。
而等水開的功夫,余聞禮又摸出手機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消息。
那兩個他已經冷落了約莫四五天的男友,已經從一開始的不解疑惑,憤怒到說要來找他,再到冷靜下來,詢問到底怎么了
按照上輩子的慣例,余聞禮應該再冷落個三天左右才回消息才是最合適的。到那個時候他們的情緒就會變成懷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沒做好那個時候他再回復的效果也是最好。
但他想了想還是解除了兩人的免打擾,斟酌詞句后,將同一條信息發給了兩人。
大概意思就是先為自己這幾天的消失而道歉,然后再約他們明天上午八點和九點在同一個商場,不同的樓層處見面。
兩邊的回復得都挺快的,內容也都差不多的,拋開一些情緒修飾詞,反正就是答應了。
明天上午的時間用見他們倆,能在中午前解決就好了,因為他明天中午還要回一趟老家。一個以前給余聞禮父親借過錢的親戚女兒結婚,他得去走個過場,意思意思隨個禮。
老家也不算遠,就在申城底下的一個小鎮里,坐車的話也就兩個小時就能到吧等隨完禮晚上再回來,休息一下,后天和江帆碰面
想到江帆,余聞禮的思緒也跟著發散起來。上輩子他一直都覺得江帆是自作聰明,到最后那
一刻才發現他遠比自己想到還要蠢。
他魚塘里養了那么多魚,只有江帆這條是自己主動跳進來的魚塘的,同樣,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真面目,依舊態度如一的魚。
甚至江帆還曾經幫他打過掩護。
有兩次還是三次,因為兩個男友的時間挨得太近了,余聞禮沒有正常理由走不開時,江帆就會打電話,隨便找個借口把他支走。
而江帆和余聞禮只是朋友而已,所以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
雖然每次打完掩護后,江帆都會調笑幾句,例如怎么樣,還是我這條魚好養活吧又或者你看我今天幫了你,你下次是不是得多陪我一會兒之類的話。
這種類似的話在余聞禮認知里就是在開玩笑,哪怕江帆經常說些很不著調的情話,但他真的始終沒覺得他能有多喜歡自己。
直到死那會兒,江帆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抱著他的手都在顫抖,他說求求你了,不要睡,不要睡
好慌亂,好慌張,哪怕只是聽著他的聲音都能感覺到他的在意。在救護車趕來的路上,他還試圖用體溫為失血過多的他回暖。
也是那會兒,余聞禮才遲鈍的感覺到,好像他之前都不是在開玩笑誒,好像我在他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分量誒
思索間,鍋里的水開了。
沸水的咕嚕嚕聲拉回余聞禮越來越遠的思緒,他回過神,戴起一旁的防燙手套揭開鍋蓋,往里頭下了一小股細面。
等把碗里的調料配好,
鍋里的面也差不多好了。
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他隨便吃了兩口,中途看了一下江帆下午新發的動態。
那是一張大合照,從周圍的環境以及燈光看應該是在申城哪個花場玩吧他朋友還挺多的,看起來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大桌子呢,
余聞禮就沒什么朋友了,靠著他那張生人勿近的臉,哪怕只是發著呆,但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自帶冷漠和疏離感,格外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