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聲“阿瑞斯”
睡夢中的雌蟲迷迷糊糊應聲“恩”
“你身上的氣味還是沒變,就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
雪萊仿佛是為了確認一般,又伏在雌蟲的頸間嗅了嗅,“恩,的確,還是和那時候一樣。”
阿瑞斯恩了一聲,學著雪萊的樣子聞了聞他“你的氣味也沒變”
以前雪萊總是做夢,夢見自己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獨自行走,看不見前,看不見后,好像整個世界除了自己再無其他。
每次醒來后,他都會很難過。
那天夜里他又做了相同的夢,依舊是茫茫大雪,不過從大雪中走來的身影終于不再是只有他,他的身邊多了一串腳印,就是有點看不清旁邊的是誰
早上醒來,一睜眼就是雪萊恬靜的睡顏,那種愉悅到頂點的心情,阿瑞斯實在無法用語言描述。
從胸膛到指尖都是酥酥麻麻的,阿瑞斯不斷重復睜眼和閉的動作,來確認這個畫面確實是真實的。
雄蟲睡著的樣子非常恬靜,金他的呼吸安穩舒緩,纖長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膚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有幾縷金發柔順的搭在臉側,更襯得膚白如玉。
只是看著這幅畫面,阿瑞斯的胸口便軟得不可思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金發雄蟲沉闔的眼睫顫動,不多時,他醒了。
雪萊掀開眼皮,綠眸里還殘留著幾分惺忪的睡意,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完全是靠著下意識的反應往阿瑞斯的懷里鉆了鉆。
“餓了嗎”
阿瑞斯問。
雪萊那時候的確沒完全醒過來,他的意識還朦朦朧朧的沉浸在夢境當中,反應稍微有點慢半拍。
阿瑞斯的問他餓了嗎想吃什么。看他呆呆的樣子,又忍不住湊近了聞聞他的眼皮,干脆自作主張給他確定的早餐內容。
雪萊木木的點了點頭。
昨天他們聊太多太多了,都有點記不清到底聊了什么,說了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也說了好多和未來的事情有關。
例如上次聚會的那些雄蟲有多少會參加呢再例如接下來陸陸續續還會有多少別的世界的靈魂穿過來呢
就算他們同意了,相信也不會很多,他們的參與會改變什么呢會成功嗎這顆微弱的火星會在未來很多年以后被重新點燃嗎
一些宏大的問題,什么蟲族的未來,什么這個世界的未來等等。
同樣的,他們也說了很多很多微小的事例如什么時候有空帶雪萊和兩個崽子去海上玩,阿瑞斯可以教他們三釣魚。
再例如,雪萊說頭發太長了想剪短一點點,阿瑞斯還很疑惑為什么要特意問他。雪萊解釋因為覺得他好像挺喜歡自己長頭發的,所以問問。
“你傻啊,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的頭發,雪萊,你本末倒置了”雌蟲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到時候我給你剪吧”
還說了挺多挺多的,雪萊迷迷糊糊的半瞇著眼睛,聽到身旁雌蟲離開的腳步,也聽到了房間門關上的聲音。
外頭的雌蟲正在壓著嗓子和誰說話。
“噓,等會兒小聲一點,你們雄父還在睡覺呢。先別去他嗯哼”
跟著是兩個更小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們三在外面說什么,講話都是壓著嗓子,完全聽不清。
那會兒腦子里那些宏偉的議題消失得無影無蹤,雪萊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也不知道等會兒吃什么,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不知不覺,他又陷入夢鄉。
夢里那場紛紛揚揚的大雪終于停了,溫柔的陽光落在光禿禿的枝干上,夢里的雪萊只感覺溫暖,舒適,愜意。
一轉頭,身旁同行者的臉龐不再霧蒙蒙的,那雙淺灰色的眼眸里滿是他的倒影。
高大的雌蟲抬手輕輕撥開他頭頂的積雪“雪萊,別怕”
第八單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