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有點想吐。
前排有個小孩一直在哭鬧不止,還有個大叔扯著嗓子打電話,時不時咳出一口老痰朝窗外吐去。而他自己坐在最后排靠窗戶的位置,旁邊是一個中年大叔,很胖,幾乎快把他擠到最邊緣了。
大叔的旁邊是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中年大嬸,還有一個估計是大嬸的女兒。
光后排就坐了四個人。
毫無疑問,這是一輛超載的小轎車。
邱至簡轉頭看向玻璃窗的倒影,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臉龐。
熟悉感來源于那本就是他自己的臉,眼角眉梢之間還是能夠看出一些往日的端倪;而陌生則在于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到過這張臉了。
強行忽略掉心頭那股莫名別扭后,邱至簡開始回想自己現在的現狀,其實也不用回想了,他光看著自己這輛車,看著腳邊的紅色帶子,以及自己腿上抱著的書包就該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應該是第一次從樹木縣跑去找楊馳那一次,那年是二零一三年,他十五歲,人生中第一次離開那個巴掌大小的樹木縣。
那時他還沒有辦身份證,在車站買不了票,所以只能坐這種在車站外拉客的黑車。
一路上發生了好多好多事,因為他楊馳住的地方離
樹木縣太遠了,他一路上坐了好幾趟黑車,其中有一趟還轉錯了。
的確是他聽錯了地址,司機當時著急拉客也沒仔細聽他去哪兒,等開了半路才知道這小孩根本不是朝那個方向走的,直接把他扔在了半路。
上輩子的楊馳知道他一路上的遭遇后,臉色頓時變了,一把把他抱著很緊很緊“天吶,你膽子也太大了,還跑去坐黑車,萬一被賣了怎么辦啊你以后要是想來找我,一定要提前跟我說,我好過來接你,知道嗎”
而邱至簡之所以主動去找他,是因為他那段時間太忙了,沒怎么回他的消息。千里之外的邱至簡以為他不愿意資助自己了,這才
見面后,他哇哇的哭,給楊馳哭得心軟得不行,看他穿得那么舊,又當即帶著他出去買了一套新衣服,讓他在他家過完了一整個暑假。
不得不說,那時候才十來歲的邱至簡真的很聰明,因為從那以后,楊馳哪怕再忙也會回他的消息。
給他發消息的頻率也變得頻繁起來,從一開始的簡短的問候,慢慢的,開始關心他的學習,擔心他的身體
“先聽我說完”
前面的司機還在大聲叮囑的后面的乘客,等會查車了,哪些人就留在車里,哪些人就先下去一下,等走個幾步,到前面再上車。
說到最后他看了看整個車里最小的小乘客。
“小娃兒,等會兒要是查車了,你就稍微彎下腰,躲著點,你個子小,外頭也看不到”
邱至簡“”
雖然很想反駁,但這是事實,現在的他確實很瘦又很小,稍微彎一下腰,外面根本看不到。
其他人估計都還以為這個小孩是跟著車里的某個大人的,現在才發現他跟誰都不認識,居然是一個人搭車的。
司機是個大嗓門,聽到身后乘客的討論,笑呵呵的插話“你別看他人這么小,他說他要去華亭咯”
他這么一說,其他乘客也跟著嘰嘰喳喳起來。
“那有點遠哦,一千多公里哦。”
“我們只到紹市,你要去那里,那還得換好幾趟車哦有沒有人接你啊。”
“你去華亭干嘛到了你有地址嗎”
“哎,他怎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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