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雖掛滿各式各樣的刑具,空間設置得非常敞亮,地板是大理石鋪出來的,縫隙間的血跡用清水仔細刷洗過,還備了一張舒適的梨花木椅供司雅意歇息。
姜秾秾此刻就癱坐在刑訊室的地上,肩頭的劇痛已淡去,她扭過頭去,小心翼翼揭開衣物,查看傷勢。
陡然透進來一絲天光,司雅意推門而入。
姜秾秾飛快地將衣服套回去,轉頭迎向他的目光。
司雅意腰間懸著雙刀,一把叫做破軍,一把沒有取名,暫時喚作無名。
他的手里握著條油光水滑的鞭子,目不斜視地自姜秾秾身邊走過,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了。
司雅意拿鞭柄敲了敲掌心,漫不經心地開口“姜小姐是打算自己招供,還是等我親自審訊”
司弦音這會兒還昏迷著,姜秾秾做了這一局,本就沒打算拉他下水。
她咬著唇道“我冤枉。”
“別給我來這套,我不是大哥。”司雅意從袖中摸出印有兵符的圖紙,“姜小姐,解釋一下吧。”
“這圖上的兵符是假的。”
司雅意當然能看出來,那圖紙上的兵符已被改過。
他撐著下巴,哂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改了幾處,就能
撇開所有干系吧那陸少商是你的表哥,你們沆瀣一氣,暗通款曲,如今反目成仇,你想從他手中脫身,就借了我的手,保住你的同時,斬除這樁禍患。倒是好算計,可惜,我沒有大哥那般憐香惜玉,不會被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蒙騙。”
他什么都清楚,姜秾秾的小心思,他都洞若觀火。
司雅意這把刀太過鋒利,姜秾秾借他的刀鋒斷絕后顧之憂,已做好了被刀鋒反噬的準備。
姜秾秾知道自己斗不過他,她從沒想到能瞞天過海,這圖上的假兵符不能將她定罪,這就是她的后招,但她沒想到司雅意會如此無賴,對所有的證據視而不見,直接逼迫她認罪。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認。你要是想動用私刑,屈打成招,總有一天,阿音會為我沉冤昭雪的。”
“你很大膽。”司雅意說話間,從陰影里走出兩個力氣大的嬤嬤,一左一右揪住姜秾秾,提到司雅意跟前。
“姜小姐還沒有見過我的刑具,這世上有的是不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而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姜小姐的冤屈,怕是大哥不會見到了。”
她們搬來一張凳子,將姜秾秾的上半身按壓在凳子上,姜秾秾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睛瞪著司雅意,聽到那不留下任何痕跡的刑具,眼底不免泄露一絲慌張。
司雅意直起身子,走到姜秾秾身前,半蹲下,一只手撫上姜秾秾的右臂“比如這分筋錯骨手的滋味,姜小姐柔弱的身板恐承受不了。”
姜秾秾承認,自己被司雅意恐嚇到了,她險些沒扛住,盡數向司雅意招了。
她能招什么
招認自己不懷好意,是沖著大公子正妻的位置來的,只等著大公子成了亡夫,就全盤接手他的遺產,還用長嫂的身份來震懾司雅意。
這樣的心思,足以夠司雅意將她挫骨揚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