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怒不可遏,掙開他想要得寸進尺的手。
“你卑鄙無恥你這樣用錢拿捏人心,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她憤然脫身,胸膛起伏,清透的眼睛里迸出點點火星,幾乎在分開的瞬間,便疏離萬分地和他拉開距離。
兩雙發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對視。
也在暗流涌動地對峙。
“我當然知道自己過分。”
傅西洲臉色發沉,往日深情的面孔在今天有了些許變化,臉上有一股近乎于理性的狠勁。
“可是我不卑鄙,不無恥,怎么讓你心甘情愿來見我”
他很痛快地承認自己就是行徑惡劣,就是要她離不開他的掌控,“我早就說過,分不分手,由我說了算。”
更近一步傾近她,肆無忌憚用眼神壓迫她“是你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底線。”
“你該不會以為這區區三年就還清所有欠我的吧”
“沒有,不夠。”他聲音陰戾發狠,“如果我沒說停,你,你家,就給我一直欠下去。”
明笙瞪著這樣一雙決絕不肯退讓的眼睛,忽然心生無力。
這張網困得她太深,她好累,沒有力氣抗爭了。
只能疲憊倦怠地勸說“傅西洲,你這又是何必,我們明明沒有未來”
傅西洲目光如炬,言辭篤定“誰說我們沒有我們明明有光明的未來,如果你給我點時間,我根本不需要家庭給我的那些光環,以后誰都不會在意我是傅景淮的兒子,我只會是
o的傅西洲。”
明笙虛弱動了動唇。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信”
她試圖擺事實講道理,“我這些天在道合,我看到很多跟我們同樣年紀的人,信心百倍地進來,想要得到投資人的青睞,最后又垂頭喪氣空手出去,創業不是一定會成功的,甚至,成功的概率比我們想象的更低”
“那是別人。”
傅西洲斬釘截鐵,溫涼額頭強勢貼上她的前額,“可我是傅西洲。”
“我從來不去想眼前這座山有多高,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攀到頂峰,我只考慮我要不要去翻它,既然我決定了,那么腳下再險峻的路,我都會義無反顧走完它。”
“明笙。”他雙眸蘊藏繾綣深情,“你就是我要走完的那座山。”
“是我最用心要翻越成功的山。”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否則,我所有攀登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黑暗中他的眸光太過灼亮熱忱。
她只有在電視上、電影里,當主人公向他人傾述夢想和信念時,才會見到那么亮的眼睛。
她垂著眼皮,心中五味雜陳。
她討厭他眼中總是流淌出的那份熾熱情意,連帶著她那顆冷冰冰漠然的心,也被這熾熱捂得有了溫度。
如果他可以更壞一點就好了。
那么她就可
以義無反顧地拒絕,毅然去走自己的路
她只覺得累,她真的要憑著一些虛無縹緲的諾言,繼續苦苦支撐下去嗎
樓下有悠揚的音樂聲飄進來,那里有珠寶粲然的光,有從歐洲空運來的鮮花的芬芳,也有光鮮亮麗的紳士名媛們不知愁滋味的笑臉。
這襯得黑暗中困苦的他們,更加諷刺不堪。
黑色悲劇,也不過如此。
明笙好像靜止了,只有濃密的長睫輕輕地顫,說明她認真在聽,并沒有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傅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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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么強大,也許只有到世界末日,人類毀滅,但山還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