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也在看清的那瞬間緊繃到極點。
夏新雨的床上鼓鼓的凸出,枕上安靜躺著一個人。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
她是什么時間回來的
明笙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脫衣躺下,就連呼吸都注意力道,不敢太過用力。
心臟卻并不平靜,一直在有力地跳動,似乎預示著平靜的湖面下方,往往都是暗流涌動。
她睜大眼睛,清晰聽到隔壁床響起聲音。
“你們多久了”
明笙一開始沒有說話,她很冷靜,似乎夏新雨也是。
她們都蟄伏在這黑暗里,等待對方亮出底牌。
夏新雨沒聽到明笙的回答,語氣涼颼颼“你別裝睡了,我知道你醒著。我在花房外都聽到了,嘖嘖嘖,瞞著家里所有人,你們倆可真行。”
遮遮掩掩三年多,明笙心知總有這么一天。
再多的努力也擋不住秘密被發現,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夏新雨。
她平靜以對,既不哭啼,也不哀求,精神內核穩定強大。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你要說的可就多了。”夏新雨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比如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主動還是他主動,我猜是你硬貼上去吧,傅西洲可不像是會掉價看上你的男人。”
明笙被她氣笑,不過她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事實是他就是掉價看上了,怎么提分手都甩不掉的男人就是他了,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鄰床果然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好半天沒有聲音。
“你在炫耀。”
夏新雨語氣硬梆梆,也許此刻在黑暗中磨著牙恨她奪人所愛。
明笙突然感到疲累,從心底深處漫上陣陣無力感。
“我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望著天花板掏心里話,“老鼠的快樂也不過是偷到了廚房的一塊肉餅,還要冒著被主人打死的風險,這種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夏新雨不吭聲了,這種人在屋檐下的卑微
,
她當然感同身受。
甚至自詡是“傅家的老鼠”,
也是她先提的。
不過兩人不對付多年,夏新雨習慣了把她視作眼中釘,當然不可能與她共情站在她一邊。
“既然認為是偷,你還不是背著所有人偷了那么長時間。明笙,把傅西洲占為己有,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真不知道夫人要是知道你們倆的私情,臉上會是什么樣精彩的表情,大概恨不得撕了你吧。”
明笙自暴自棄“既然你發現了,想跟夫人說你就說吧,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也受夠了。”
“你竟然不打算求我”
夏新雨在邊上詫異不已,咄咄逼人道,“你去跟傅西洲說啊,讓他來求我,或許我會考慮睜只眼閉只眼,暫時放你們這對野鴛鴦一馬。”
過了幾秒,忍不住唏噓又拈酸地喃喃“真沒想到,他這樣的好貨,竟然被你給拱了。”
明笙無意提及她和傅西洲之間齷齪的開始。
她用身體換來這個家庭暫時的平靜,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行為,當然也不指望夏新雨作為家庭的一份子會感謝她。
何況,她明笙也不偉大,做任何事只為自己,繼母和她的女兒只是因此受惠而已。
“為什么要靠男人男人從來指望不上。”
她凜然又平靜的語調,聽不出一絲畏懼怯弱,像是早就做好迎接風暴的準備,“他現在的處境,比我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