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安靜靜地抬起了雙眸,鴉羽般纖密的睫毛下,一雙黑色瞳孔猶如深不見底的池潭,沉默地注視著他。
不知道為什么,趙隊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違和感,好像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他壓抑著內心的異樣,等了一會,見男人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不睦地冷斥道“把褲腳挽上去。”
這回男人終于有了動作,他垂下眼睫,乖順地在眾人注視下挽起褲腿,露出他還沾著些許泥點的腳踝上面果然有兩條細長的傷口,皮開肉綻,還泛著紅血絲。
一瞬間,圍觀的科研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刷刷地往后方退。相較而言,護衛隊的人就冷靜許多,沒一個人表現出異樣,趙隊更是眉頭都沒動一下,半蹲下,掰過男人的腳踝,又從外套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只便攜手電筒,按亮,仔細觀察傷口的模樣。
“怎么傷的”他問。
“不記得了。”男人說,他的聲音很沙啞,語調也沒有起伏,像是有干燥的礫石在喉管里摩擦。
趙隊心里有了計較,也不直說,只熄滅手電筒站起來,似笑非笑地講“起來,跟我走。”
其余人瞬間嘩然,這是要單獨隔離的意思也就是說傷口確實是污染者抓傷的帕爾默教授更是表現得跟死里逃生一樣,三兩步跑到了最遠的地方。
男人愣了一下,竟然沒有出聲反駁。要知道,絕大多數人面對這種情況,不管真假都會竭盡全力地否認以求自保,而他卻是順從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跟著趙隊朝農舍靠里的地方走去。
“慢一點。”他忽然道,“太暗了,我看不清。”
今晚的月色很好,滿月懸掛高空,趙隊甚至可以透過皎白月華看清男人說話的口型,他停下腳步回過身問“夜盲癥”
男人點了點頭。
或許是他冷靜配合的行為博得了趙隊的欣賞,見男人腳步放得很慢,一點點挪過來,他又耐心問了一次“你叫什么”
“吳小虎。”這回男人終于給出了答案。
“小虎。”趙隊抱臂喚他的名字,聲音也壓低了些,“我知道你沒被污染者抓傷,那兩道口子估摸著是剛逃跑的時候被石壁劃的。我之所以喊你過來,是不想看你再被那副教授占便宜,給你個清凈。當然,你要是覺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就盡管回去坐著。”
吳小虎沒什么表情地注視著趙隊,好一會才頷首朝他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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