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解臨淵單手托著瓷碗遙望窗外,大口大口地喝著綠豆水,他又是幫忙拖椅子,又是給他削蘋果,等鍋里的湯沸騰了還優先給解臨淵盛上滿滿一大碗的魚肉。
解臨淵吃晚飯的時候他也不休息,主動在一旁剝皮處理兔子肉。
楊驀到現在只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從他殺了帕爾默一直到隔日在監獄前突然恢復意識,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嘗試著問過解臨淵,對方只敷衍著說他也不知道,然后給出一個你可能受到刺激產生記憶障礙的神奇回答。外面那條雙頭大黑狗倒是給了他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但楊驀膽子小,至今都不敢靠黑騎士太近。
等楊驀也吃完晚飯之后,剩下的一大鍋湯和零零碎碎的兔肉都交給了黑騎士,它的胃口奇大,巨大的長舌頭啪嗒啪嗒舔干凈湯,接著整顆腦袋都埋進鍋里,吃得兵荒馬亂。
解臨淵靠在一樓的藤椅上發呆。那天從越野車上下來之后,他就帶著楊驀和黑騎士爬了一個小時山,找到了這么個林間的咖啡廳休息,這里末世前應當還是個旅游開發區,不知道哪個有閑情雅致的小老板在山坡上建了個清新田園風格的咖啡館,一樓是營業區,二樓是休息區。
夜里解臨淵睡樓上的臥室,楊驀睡一樓的沙發,黑騎士睡地毯。
至于變異荷花小美人,它最初跟戊寅出來就是打算來個說走就走的短途旅游見見世面,在找不到戊寅的氣息之后,它就像一只蔫了吧唧的白菜一樣,趁著下雨連夜返回了它的快樂老家東信湖。
屋內,一只迷路的飛蛾繞著客廳中央的燭火打轉,解臨淵修長的雙腿交疊,擱在矮凳上,慢悠悠地移去目光,視線掠過飛蛾翩躚的影子,又在墻壁上楊驀在廚房里打掃衛生的斜長身影一觸即離,黑騎士趴伏在他腳邊把鍋底舔得锃亮一切似乎都安寧而平淡。
倏然,解臨淵皺了下眉頭,他察覺到這些天黑騎士好像不管是叫喚,還是進食,都只使用了其中類狗的那顆腦袋,而另一顆智商類人的腦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就連炎熱的酷暑晌午也不曾開口喘息散熱。
他猛地坐了起來,雙目緊鎖著黑騎士問“地獄犬,你的嘴巴里有什么東西嗎”
黑騎士的狗腦袋從飯鍋里抬了起來,不明就里地盯著解臨淵,而類人的腦袋徐徐掀開眼皮,瞥解臨淵一眼,仍舊是不說話。
這時,楊驀擦著手急急忙忙從廚房里走出來“說起這個,解哥,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畢勒爾好像往黑騎士嘴里塞過什么東西,是不是膠水什么的,把它嘴巴給黏住了你趕緊給它看看呢。”
畢勒爾不,是戊寅,是戊寅曾經把什么東西藏在了黑騎士的嘴里。
解臨淵不敢輕視戊寅這個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行為,他迅速逼近,單手卡住黑騎士的下巴,目光狠戾地逼問“是你自己張開嘴,還是由我掰斷你的下巴”
狗腦袋當即吃痛地叫喚起來要去咬解臨淵的胳膊,隨即就被一根彈射的鋼絲繩索捆住了嘴巴。
黑騎士琥珀色的眼睛痛苦地半瞇著,它威脅性地齜出了兩排鋒利的犬牙,但最終還是無奈地屈服于解臨淵絕對壓制性的武力值,緩緩張開了嘴,黑色粉色相間的長舌抬起,口腔中空無一物。
吃下去了還是藏起來了
解臨淵轉頭嚴肅地問楊驀“當時畢勒爾塞的是什么東西,你看清楚了嗎”
“呃,我沒看清,”楊驀支支吾吾地答道,生怕惹惱了解臨淵,“對了,他還是從我口袋里拿出來的,就一個透明的袋子,里面裝的是水一樣的液體,我都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時候有的那東西。”
水一樣的液體聯系戊寅,解臨淵最先想到的就是葡萄糖注射液。
糖分,能量,只要稍作聯想,就可以分析出液體的大致功能是為了讓戊寅盡快恢復體力。并且這一切戊寅都是背著他行動的,足以證明如果一開始就讓他發現液體的存在,會給戊寅造成巨大甚至致命的打擊。
他不該猶豫的,解臨淵懊惱地想,他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他確實被戊寅的話語和神鬼莫測的異能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