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解臨淵睡樓上臥房、楊驀睡沙發、黑騎士睡地毯的格局,在戊寅回來之后自然無法繼續維持,解臨淵自覺讓出了臥室,下樓擠沙發。
平淡無奇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直到第四日的夜晚。
02:30,戊寅早在六個小時之前就已經上樓入睡,黑騎士嫌地毯太熱,將睡覺地點搬到了涼快的陽臺,四肢大敞地趴在大理石瓷磚上散熱。一樓大廳內只剩下了解臨淵一人,因為機械戰神的存在,電能也是他補充體力的一種方式,所以他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時間。
太陽落山之后就屬于他的自由支配時間,他可以盡情地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前幾天他還很珍惜這難能可貴的自由,現在到了第四天,他就因為過于無聊,躺著玩起游戲機消磨時間,并且一次就打破了戊寅花了五天才打到的俄羅斯方塊記錄,超了整整七倍,戊寅有生之年估計再難突破。
他十分期待明天早上戊寅起來看到這個記錄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忽然,幽靜的山間深夜里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在這猶如一潭死水的靜謐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解臨淵瞬間藏起游戲機,眨眼熄滅左瞳孔的燈光,整個人猶如一條毒蛇,游匿進陰影中,警覺地將手臂化為長刀,打開夜視功能。
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沒繞任何彎路,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小樓院外,一開始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一個呼吸過后,他聽見來自女性的聲音“有人嗎里面有人在嗎”
焦急、驚慌、柔弱,隱隱約約還伴有一道來自小女孩細弱的啜泣聲。
“剛剛明明看見有光的,拜托了,救救我們”女人的聲音虛弱輕微,但這夜足夠安靜,解臨淵站在屋內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們沒有被咬,求求了,收留我們一天吧。”
不一會,小女孩也出了聲,滿是哭腔的稚嫩童音也是哀求“哥哥姐姐,我好害怕,求求你們開開門,我和媽媽都是好人。”
解臨淵此刻根本不在屋內,早在院落外這兩人出聲之前,他就通過二樓的窗戶爬到了屋頂,身手矯健利落,如同潛行在黑夜中的捕食者,居高臨下地觀察著在院外叫門的女人和幼童。
久久沒有得到樓內人的回應,女人也沒有放棄,一邊呼救,一邊嘗試著搖晃破壞鎖住的院欄,想要舉起女兒爬過外面的圍欄,到里面去幫她開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樓內倏然重新亮起了燈,搖曳的燭火緩緩靠近,大門小心翼翼地被推開,露出一張溫柔又帶著警惕的英俊面龐,銀發在肩頭垂落,在這月明星稀的夜里,猶如另一輪墜在人間的彎鉤弦月。
他有一雙非人感十足的紅瞳,此刻凌厲的眼型微微睜圓,使得他像只高大結實但膽小無害的兔子,“你們”
女人大喜過望,連忙把女兒放下,熟練地直接跪在雙手合十“好心人,救救我們,我們母女倆實在是無處可去了,原來的棲身地被喪尸潮毀了,她爸爸被咬了,我只好帶著她去找庇護所,但是迷了路,馬上天就要亮了,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求求你們收留我們一個白天,等明天天一黑我們就走”
解臨淵微微蹙著眉,把門完全推開,猶豫又關切地望著外面的這對衣衫襤褸的母女“你們你們真的沒有被咬嗎”
“真的沒有”說著女人就要脫衣服自證,解臨淵連忙紅著臉阻止她,“不用算了,你們先進來吧。”或許是怕被看出性格溫吞,他連忙色厲內荏地補充一句“我有槍,若是你們變成了污染者,我可不會客氣。”
戊寅在一陣細細簌簌的談話聲中醒來,他緩緩掀開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今晚的月華皎潔清亮,臥室內窗簾大敞,月輝灑進屋內,給每一項陳設都鍍上一層柔和的水霧。
交談聲透過房門的細縫傳來,隨著戊寅一步步的靠近,內容越發清晰。
他聽到了解臨淵的聲音,是非常熟悉的溫雅與謙卑,帶著柔和的笑意,自從出了狼煙庇護所之后,解臨淵就再沒這么說過話。
推開臥室門的剎那,戊寅還聽到了瓷碗擱在茶幾上的清脆聲響“這是我熬的綠豆湯,你們都累了吧,慢慢吃,不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