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小女孩跳著坐到了高凳上,腳尖勉強挨著座椅踏板,一聲不吭地舉起胳膊接受夏陽彥的服務。半蹲著用鑷子搽了兩下藥,夏陽彥實在受不了了“z,你來,我去找塊濕布給她洗把臉,這臉上涂得花里胡哨的,看得我想吐。”
女孩“”
說罷,夏陽彥便把鑷子往解臨淵手里一塞,喊老板帶他去后門找毛巾、臉盆和清水。
一時之間,昏暗狹窄的矮土房內只剩下了女孩和解臨淵兩個人。
女孩坐在轉椅上好奇地晃了晃腿,拿手旋轉圓凳,在上面左轉半圈又轉半圈。
解臨淵身材高大,頭頂幾乎和屋頂持平,他緩慢地向前邁了一步,擋住本就稀缺的陽光,陰影完全將女孩籠罩其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奇怪的女孩,將鑷子擱到柜臺上,語氣森冷“好玩嗎”
話音剛落,自顧自玩耍的女孩瞬間停下了她孩子氣的舉動,那雙大到瘆人的眼瞳再一次抬起,直勾勾地盯著解臨淵。
隨即,她的唇角挑起一抹絕不應當出現在一名可憐女孩臉上的乖戾與挑釁。
“你發現了”女孩笑著問,“什么時候發現的,怎么發現的”
解臨淵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憤怒,灼熱燃燒的火焰又在轉瞬之間熄滅,灰燼裊裊,盡數化為濃濃的無力感,他咬著牙關用氣音質問“你是體力太多了,隨便找人寄生著玩我說的話你都當是放屁對吧”
“無聊嘛再說我怎么就不聽你的話了”女孩也就是戊寅又在轉椅上晃了晃腿,聲音清脆,“你說不讓我用仿生體來g區,我就換了個宿體來,這也不行”
“老老實實在家玩游戲很難為你嗎”解臨淵越說越惱火,意外造成的不確定性讓他感到煩躁,而隨心所欲不計后果的戊寅總是能讓他處于被動和失控的狀態,他譏諷道,“不讓來非要來,好玩嗎被打,被追,被當做雛妓,好玩嗎你以為現在外面的人過得都是什么樣的日子水深火熱”
“z。”戊寅驟然冷聲打斷了他。
僅僅這一個簡單的音節,就讓解臨淵瞬間啞然,他意識到什么,瞳孔收縮,高溫過載的大腦簇一聲冷卻,從腳跟涼到指尖,遍體生寒。
他發現了。
黑色的蛛紋血管霎時間在解臨淵臉上浮現,鼓脹凸起,如脈搏一般一跳一跳地彰顯著存在感,心臟上方仿佛有一條蠕蟲在血肉之間爬動啃噬,與此同時,他的右眼珠前蒙上一層模糊的血霧,幾近全盲。
在一方基地軍區總元帥面前都能游刃有余的解臨淵終于發自內心地感到了膽寒,他捂住心口急促地朝前方低吼“戊寅”
一道輕緩平靜的聲音回應了他,“我在。”
戊寅雙手撐在坐墊上,垂著細長的雙腿,目光是詭異到極點的柔軟溫和“為什么那個男人會叫你z,他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
在解臨淵出聲之前,他又著重強調了一句“想好了再說,我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