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午,六十甲子排行第7。
這個名字一出,戊寅和解臨淵對視一眼,前者面不改色沉默不語,后者裝作一無所知,“庚午,庚午年的庚午用這個當名字,是挺奇怪的”
芙莉達試圖從兩人的臉上看出偽裝的痕跡,但她可以一眼辨認出戊寅不是伊恩,卻無法分別現在的二人是否在說謊,“總之,那個男孩說他體內突然多出了一個人,會和他說話,能控制他的身體,還有自己的名字。雖然這樣聽起來很像人格分裂,但我親眼看到他的兩個人格同時出現,而且他們的性格都很穩定,沒有那種表演和偏執的感覺”
戊寅默不作聲地聽著,感覺有點像他在解臨淵體內的那種共生的狀態,“那個男孩有受過機械義肢或者獸類基因改造嗎”
“沒有。”芙莉達搖頭道,“就是最純粹的人類兒童,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挽留了他,但他說庚午不允許他留下來,還說庚午教訓了他,以后他不會再把身體里有兩個人這件事隨意向外說,還希望我為他保守秘密。”
她停頓了一下,立刻補充道“這件事我除了你們之外,誰也沒說因為你目前的狀態實在是太像之前那個男孩了,我以為你們是同一種情況”
戊寅陷入了沉思與回憶之中,芙莉達看他一眼,試探著問“我可以和伊恩說話嗎確認他真的還活著。”
“這恐怕不行,我的同伴和庚午年的情況并不一樣,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們對你弟弟的身體不感興趣。”解助理謙遜有禮又輕描淡寫地三言兩語替戊寅把芙莉達擋了回去,接著他又將白天遇到伊恩之后發生的事情告訴芙莉達,著重點明伊恩根本不想回獸之國,如果不是他們,伊恩還做著春秋大夢要摘變異蒲公英回來討好男神,指不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芙莉達最初還有猜測過是不是伊恩馴服變異蒲公英之后,這個銀發無毛貓見財起意,侵占了她弟弟的身體。但如今經過他這么一解釋,雖然不愿承認,但她覺得對方口中的真相更符合常理一些。畢竟芙莉達了解自己那沒出息的弟弟,哪有這么大本事馴服變異植物。
反倒她隱約記得,之前那個黑發小男孩似乎總是隨身帶著一支玫瑰,當時芙莉達只覺得像小王子,還問男孩有沒有他的小狐貍,現在猛地一憶起,突然想到那玫瑰就隨意地插在塑料瓶里,竟然三天都沒有謝,仍舊嬌嫩欲滴,還會主動抖落花瓣上的露珠。
或許那根本就是一朵變異玫瑰。
“庚午。”芙莉達再問了一次,“你們真的沒有印象嗎”
有沒有印象戊寅當然不會跟芙莉達實話實說。
獸之國只是獸人們一個自發的聚集地,沒有嚴格的去留管理機制,就連睡覺的地方都像圖書館的占座一樣,先到先得,有空位就可以占,當然,這也就導致時常會發生為了搶奪好的位置而出現的爭斗,這時候就一看人脈,二看武力值。
天際已完全暗了下來,戊寅再次失明,即使這次從人眼換成了一對矩形羊
眼也照樣無用。
解臨淵拎著兩大袋子書在前面一步一步領著他,尋找合適的睡覺地點,殿下噠噠噠地跟在后面,沒想到這時猴子叔突然喚住了他們,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吱吱聲,猶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說“我為我之前不合適的行為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不要遷怒芙莉達和伊恩你們現在是準備去休息我可以給你們找個地方,很安靜,原本住在那里的人昨天剛搬走。”
戊寅自然卻之不恭,而深知打一棒子給一甜棗道理的解臨淵更是認真道謝,還從口袋里摸出一板巧克力,避開其余人的視線悄悄遞給猴子叔“非常感謝。”
猴子叔推脫兩聲還是禁不住誘惑收下了巧克力,這下子,他才真是服服帖帖地一門心思向著戊寅和解臨淵了,熱情地舉著手電筒領他們抵達9號線一排無人的座位旁,還給他們找了一條毯子雖然戊寅十分嫌棄打死也不蓋。
他們周圍的座椅上都擺放有枕被、洗好晾在行李架上的衣服,還有簡易的隔開座椅的布簾,生活氣息非常濃郁,但無一例外都沒有人在,全部出門覓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