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不起精神地垂著眼眸,目光落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殿下的斷奶期是不是快結束了我看它最近對肉比對奶感興趣多了。”
“是結束了。”解臨淵說,“昨天我和殿下商量了一下,把昨天芙莉達的羊奶都分給西姆了,她生病,需要補充營養。”
“憑什么”戊寅倏然反應十分激烈地質問,他抬起頭,“憑什么給她,你沒有問過我,憑什么自作主張”
“”解臨淵單腳著地停了下來,他緊張地舔了下唇角,沒有回過頭,“那是我的東西,我應該有全權處置的權力,再說,羊奶本來就是給殿下喝的,殿下也同意了難道你要和一個病患搶那么一口奶嗎”
戊寅社會經驗淺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用心歹毒的道德綁架,他當然不屑于搶著喝什么羊奶,他只是他只是不高興,不舒服,想要發泄
為什么
這股莫名其妙的情緒來源究竟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戊寅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像考試前背完了所有的課本,但遇到試卷上小做修改的題目,還是兩眼一懵。但很快,戊寅就以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思維方式想到了緩解焦慮辦法,那就是既然解決不了問題本身,那他可以解決造成問題的人。
如果不是及時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恐怖的尖叫聲,或許解臨淵的小命今天就要丟在這里。
私人醫院的樓頂已經出現在道路盡頭,這里原先是一家月子中心,主打的噱頭就是環境清幽,讓產婦不被城市噪音打擾。周圍都是植被,只有一個大大的門牌立在前方。
慘叫聲接一連三地響起,解臨淵顧不得和戊寅之間的風花雪月,也懶得管身后執著地跟了他們整整15公里路的埃德蒙團伙,他瞬間從自行車上下來,牽過戊寅,讓他跟好自己,再小心地朝前方走去。
不遠處,有個中年人慌慌張張地抱著他的女兒在最前方小跑著,一只腳上踩著拖鞋,另
一只腳上什么也沒有,女兒坐在他懷里嚎啕大哭。
看到戊寅和解臨淵的瞬間,中年人條件反射地慘叫一聲,差點嚇到跌坐在地上。
“發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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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對污染者和畸變體的稱呼多種多樣,最常見的就是叫污染者為喪尸,畸變體也就順理成章地被稱作變異喪尸。
“全面淪陷怎么可能”解臨淵不可思議,他看過醫院的安保能力,彈藥充足,還有一批從大安全區出來的傭兵團隊駐守,兩名畸變體外加一大批污染者雖然棘手,但醫院方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說話間又有不少形容狼狽的男男女女也逃命過來,他們和中年男人的反應很像,被戊寅夸張真實的羊頭嚇一大跳,還有余力地大聲問一句你們是人是鬼,再七嘴八舌地跟解臨淵說醫院完全亂了套,又開始嚎哭和亂罵。
解臨淵見再問也問不出來什么,點點頭“你們小心點,別亂跑,外面也有不少游蕩的喪尸。”
說罷,他拉過戊寅繼續逆著人流繼續堅定地朝醫院的方向前進。
“解臨淵,你這是還要去醫院”戊寅疑惑,“那里全是污染者,還有畸變體,一片混亂。”
“沒關系,傷不了我的。”解臨淵頭也不回地說,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最無賴的話,“正好趁亂給西姆搶點藥,都不用交易了。”
戊寅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一把甩開解臨淵又反握住他的手腕,手下用力,滔天怒意難以遏制,寒聲道“解臨淵,你讓我非常不高興。”
他想要懲罰解臨淵緩解怒氣,但能夠控制解臨淵的手段都被他親手斬斷,包括最高指令和那只失敗的寄生物。戊寅做事不是喜歡長久規劃的類型,全憑當下的一時喜惡。
他心情好的時候,愿意賦予解臨淵自由,即使解臨淵犯錯傷了他,戊寅嘴上說著給我等著,實際上也大多不了了之。而他現在憤怒不已,所以他陰暗地謀劃著,如何在解臨淵的脖子上系上一款新的項圈,這一次,控制權必須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為什么”就在戊寅的視線危險地劃過解臨淵頸項時,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的解臨淵拋出準備好的問題,“你為什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