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格瑞很是高興地亮了眼睛,關鍵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高興,如果不是手里有東西礙事,他都想脫外套給這個口罩男人擋雨,“跟我來。”
女生也分外開心地大聲道“我叫阿橙”她有一雙橙紅色的眼珠,名字來由一看便知。
喊完阿橙才重新注意到陸捌糟糕到可以說是鐵青的臉色,一副做錯事但死不悔改的樣子,梗著脖子道“陸捌,你是不是太神經過敏了,他一看就不是壞人啊”
“我看你們是瘋了。”陸捌咬牙切齒地說,“就這么個來歷不明的家伙,上來就喊出我的編號,你們竟然還冒冒失失地往家里領。”
“你到底在怕什么啊”阿橙無所謂地說,“難道他還能一個人對付我們六個”
“”z1068不滿地瞪她一眼,慢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是連這個家都不想回了。
大概只轉過了兩個小巷,踏進一扇小門,青磚白瓦的院落便出現在眼前,進門是一個巨大的水缸,里面游著兩尾肥碩的錦鯉,四方形的回廊中央是寬敞的天井,再往里是三層的精致中式小樓。
回廊上懸掛著一只鳥籠,籠里的鐵架上立著一只毛發雪白的白鴿,見到來人,它同時展開身上的六對翅膀,在籠中撲騰了一會,落下一地羽毛。角落里,一只粗壯的棕爪子試探著刨了刨地上的羽毛,又慌不迭地躲進了陰影里。
戊寅注視著籠子里的這只變異白鴿,抬腳邁過門檻,沒走兩步就看到大堂里面兩個年輕男人在打架,打得快飛起來,字面意義上的飛,因為其中一個藍眼睛的已經跳到了橫梁上,倒掛著往下齜牙咧嘴地叫囂,眼角周圍都是深黑色鼓動的血管。
地上那個也不遑多讓,污濁的黑色眼球往外凸起,猙獰而丑陋。
一個穿著旗袍的高挑女人對近在咫尺的騷亂視若不見,顯然早已習以為常,低著頭,坐在太師椅上對著面前的筆記本撥弄算盤珠子,“回來了”
話音未落,她意識到什么,抬眼就和戊寅的視線撞個正著。
在他身側,耳機男格瑞和女生阿橙都僵硬了神色,生怕嚇跑了他
們好不容易拐回家的香饃饃,但看戊寅從始至終面色不改,神情自若,想來身邊跟著一只變異犬的人肯定見多識廣膽子也大,這才放下心來。
只有z1068警惕地墜在最后,一進家門就迅速從小路跑了個沒影。
旗袍女人立刻回頭呵斥打架的兩人“阿藍,小黑,別打了有客人”
聞聲,不管是地上的攔路虎還是房梁上的倒掛蝙蝠都是一愣,兩人呆愣愣地望著陌生的口罩男人,唰的用手捧住臉,等再抬起腦袋的時候,都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長相。
“這位是”旗袍女人不說是這里挑大梁的,至少也是相對靠譜的一位,合上筆記本之后主動迎了上來。
格瑞和阿橙同時搖了搖頭,非常離譜,人已經到家里來了,但他們還不知道黑發男人叫什么名字,甚至都不知道長什么樣。
“吳小虎。”戊寅說。
“吳先生。”旗袍女人得體地頷首,她領著戊寅去大堂首席的太師椅上坐下,正要回身吩咐些什么,卻見打架二人組竟然破天荒主動倒好了熱茶,還拿來了一條干凈的毛巾,殿下在空地上瘋狂地甩干身上的水,接著腦袋上竟然也落下了兩條干凈的毛巾。
做完這一切,打架二人神情復雜地走到格瑞和阿橙身邊,四人互相竊竊私語的同時眼珠子還黏在吳小虎身上,怎么撕都撕不下來。
不一會,不知道這群人究竟達成了什么一致,瘋狂地贊同點頭,然后徹底放縱本性,呈現呆滯癡迷的表情,四對視線緊緊盯著吳小虎不放。
“”旗袍女人莫名其妙地啜了一口茶,格瑞和阿橙會不經允許突然往家領人已經足夠奇怪了,剩下兩人目前的反應又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開始套話,把陌生男人的來意和身份三兩句話套得底掉,但當她轉身看向這個正在默默垂頭擦頭發的人時,不自覺地就沉默了。
他這是來到變異者的老巢了一家子全是變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