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動物園之前,他對同類抱著毫無理由的好感,一見到庚午的留言便沒有任何懷疑地匆匆趕來;但現在,他卻只覺得麻煩。
那他為什么不走呢
戊寅忽然想到他之前似乎從未有過離開的想法,好像抵達這里就該理所當然地留下,如落葉歸根。可他既然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所謂的“兄弟”又令他感到不適,那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離開的想法越演越烈,戊寅豁然開朗,倏地抓住了解臨淵的手腕。他甚至沒有要收拾的行李,唯一必須帶走的就在他掌心中。
哦,還有殿下。他居然把千辛萬苦從別人手里搶來的乖乖寵物忘了。
以及灰藍和變異者們最好也要知會一聲。
對了,還有新同伴,至少也要解了詐尸之謎再走。
真煩,怎么這么多事。
甲辰正在為嚴光譽介紹戊寅和他的雙胞胎身份,嚴光譽沒有在戊寅面前自帶降智光環的變異者們好騙,目光狐疑,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趁這期間,戊寅拉著解臨淵轉身向義莊走去,庚午立刻追了上去,而甲辰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們,但從始至終他都保持著沉默。
“抱歉。”半路上,庚午忽然對解臨淵說,他沒有解釋道歉的原因,但他知道解臨淵知曉理由,這是一個比他想象中還要敏銳和聰慧的男人。庚午的性格向來軟和,容易被別人牽著走,這或許和他的能力是共生有一點關系,慣于順從他人意見。
他其實并不贊同今日甲辰和戊寅的賭約,在他的直覺中這個賭約非常奇怪,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才發現今天這出完全是甲辰和戊寅的私人恩怨,他被當槍使,對解臨淵說了謊。
所以庚午沒有再阻止,現在結果明了,他也遵從賭約結果,相信戊寅的判斷,接受解臨淵。
“沒事。”解臨淵地擺了下手,抬腳跨過義莊的門檻,下一秒,都不用戊寅問有什么發現,他自然而然就指著開瓢的男尸說“它有問題,在我們離開之后又活動過,左手手指彎曲的弧度不一樣了。”
解臨淵用自己的手指比劃了一下,其中的差別僅靠人眼和記憶根本無法區分,除非前后用兩張照片仔細比對。
庚午腦子一抽,“有沒有可能是被我們碰了一下”說到這里他猛地止住話頭,尸體目前已經出現尸僵,他們隨便碰一下最多挪動尸體,但很難讓他動作產生改變。
“所以他又詐尸了,并且詐尸之后還不希望我們發現,故意擺回了和之前一樣的姿勢
。”戊寅說,“有意思”
他幾乎能斷定這就是他們兄弟會干的事了,庚午也從他大腦記憶的深處挖出了一個根植基因的詞匯“腐生。”
“什么”戊寅低頭問。
“腐生”因為這個詞完全是脫口而出的,所以關于它的具體解釋庚午反而記不起來,最終還是解臨淵查找他戰神系統的百科名詞,從細菌和植物相關的習性中找到一個差不多的釋義“只能寄生于尸體或腐爛組織,獲取有機物維持自身生活。換做你們這群寄生蟲,大概就是只能寄生在尸體體內。”
“寄生、附生、共生、腐生。”戊寅喃喃著饒有興趣地圍著開瓢男尸繞了一圈,隨即做下決定,要把這具尸體帶回去,“他大概率也沒辦法立刻換尸體寄生,不然的話,既然不想被我們發現,就根本沒有必要繼續腐生在這具已經被我們懷疑的尸體上。”
或許是體力不夠他更換尸體,又或許不是所有尸體都能腐生,滿足條件的只有目前這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