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出道起,圍繞著“enna”這個名字展開的私人話題,不說千次,也有百個。
“我想和她學習中文。”
“你最好是真的想學中文。”
“上次打歌后臺見到真人了,身材不像未成年。”
“她那經紀人看起來很可怕,你最好別討不愉快。”
“哎咦,長得再漂亮也得談戀愛不是我也不差啊。”
“你確定人家是s的,平時見到的都是士勛前輩那類的。”
很多人本就抱著“能不能在偶像運動會要到enna手機號”的希望,所以當裴恩娜一落單出現在后臺,蠢蠢欲動的眼神,不論惡意或是善意的,都紛紛落在了她身上。
男人最了解男人,注意到磁場變化的邊泊賢不自覺皺了皺眉。
關鍵那小姑娘什么也沒發現,輕快地小跑幾步,軟糯糯地喊了句“泊賢前輩”。
周圍放慢腳步的男藝人立即打消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在直系前輩面前搭訕人家,跟在警察面前騷擾未成年有什么區別
而這一句“泊賢前輩”,也成功把某人心里的負面情緒吹散了,散得非常干凈,一絲不剩。
“你跟我來。”
啊來哪兒
雖然莫名,裴恩娜還是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沒多問一句。
邊泊賢覺得,她這個樣子遲早有一天得被別人拐走。
爸爸媽媽沒告訴她不能跟男人單獨行動嗎還是說,她對他的信任度有百分之百
裴恩娜完全猜不透邊泊賢在想什么。
她跟在他身后走走停停,環境時而熟悉,時而陌生,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還沒到目的地,她沒忍住,又問“前輩到底要去哪里呀”
邊泊賢想回醫務室。
但是醫務室在哪里啊場館這么大太不好找了
他又不能直接說自己迷路了想想那個場面就丟人已經有了第一次,絕不能有第一次
“馬上,馬上就到了。”
表面端莊,實際心里已經焦急一團,邊泊賢恨不得醫務室自己走到他面前。
就在這時,曙光到來,寫著“醫務室”個大字的牌子終于出現在了視野內。
“到了,”暗自長出一口氣,他淡定地一指,“就這兒。”
裴恩娜看看牌子,恍然大悟“前輩,你路癡”
“什么路癡,”邊泊賢狡辯,“只是我不太熟悉這邊的路而已。”
“啊好的,不熟悉”這前輩又死撐面子了,裴恩娜強壓唇角,“醫務室前輩你哪里不舒服”
邊泊賢瞅她一眼,忽地伸出手,在她左手手腕輕碰了一下,磁性的聲音低低的“不疼了”
裴恩娜怔住“啊”
“就算被別人壓倒了,也得抓住綁帶不放,怎么能用手去撐呢”他繼續道,“幸好是軟墊,要是水泥地,你這手腕得骨折。”
邊泊賢不贊同地垂眸看她,然后一伸手,把面前還在發呆聽訓的小姑娘轉了個方向,幫她敲開了醫務室的門。
體育場的房間不太隔音,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他不斷聽見里面傳來聲音
“哪里受傷了”
“也不算受傷,就是杵到了有點小疼,應該過段時間就能養好吧”
“這里疼不疼”
“不疼。”
“這里呢”
“啊啊啊啊醫生您輕點。”
“是骨頭里面疼還是”
“我我分辨不出來。”
裴恩娜已經極力壓制聲調,但她的痛呼帶著顫音,仿佛放大十倍闖入了邊泊賢的耳朵。
慘兮兮的。
不讓人省心。
他抱手倚著墻面,漆黑的眸子沒有焦距般地定在虛空中,半晌才落到不遠處的飲料售賣機上。
醫生大致搞明白了裴恩娜手腕杵到的原因,便對癥開了些藥油。
“輕微的軟組織損傷,按照說明書定時涂抹,如果還打算堅持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上場前再噴些這個止疼噴霧。”
“可以適當揉一揉,不過不要太用力,24小時內先冰敷,24小時后再轉為熱敷。”
怕她徒手拿不了,還送了個小小的塑料袋。
裴恩娜拎著一小袋藥出來,站在門外的邊泊賢聽見開門的聲音,側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