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長白縣方向的火光還未熄滅，不過喊殺之聲卻已經不再，想來此刻縣城中的百姓們已然都被殺絕了。
柳玉山一夜未睡，看著長白縣的方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過什么話，只是眼中不時迸射出一陣陣很辣的色彩，然后又迅速的黯淡消失。
鬼臉人這時已經換了一身普通的百姓服飾，并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還將摘掉面具后的臉弄的非常丑陋不堪，同時也收斂了身上的煞氣。
“老柳，忍吧，那些人咱們救不得，如今雜家一脈就剩下了咱們兩個人，要是你這個時候顯露行跡，招惹來那些不要臉的家伙，說不得雜家一脈就真的斷送在咱們手上了。”
聽了同伴的勸慰，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柳玉山深吸一口氣：“不用你陰秀告訴我這點，我只是想不通，難道這些百姓在那些人眼中，就當然如螻蟻一般嗎？難道他們忘記了，幾曾何時自己也是這螻蟻中的一員，只不過讓他們走了狗屎運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柳玉山口中的‘那些人’，便是這方世界九大洲的主宰勢力，并不單單指武興洲的儒門。
不等陰秀想好怎么回應柳玉山，王彥升的聲音在柳玉山的身后傳了過來。
“人心復雜且易變，就連神仙都看不透，或許那些家伙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亦或者善于將自己的惡隱藏在偽善的面具下。當然，更多的是經受不住自身地位提高后心境上得變化，而墮落的。”
來自地球21世紀的老王，對這個問題當然也有自己的看法，畢竟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真的是什么樣的人都有。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這方面的見識，要遠超柳玉山和陰秀二人。
別看那他們倆貌似去過很多地方，見到了很多人，但能與坐在家中連上網，通過電腦了解世界來的方便快捷，還多嗎？
顯然，這是沒法比的。
柳玉山聽到了王彥升的話，并沒有回首，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王彥升的這番說法。
“儒家門人總是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最初的時候是為了讓人明白一個道理，只有讀書才有出路，只有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隨著歲月的變遷，這味道就變了。”
繼續遙望長白縣城的柳玉山又說了這么一番話。
王彥升走到柳玉山身側，與他還有陰秀并肩而立。
“變得只為黃金屋了對不對？”
“是啊，就是這樣，這些人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們的老祖宗的初衷，忘記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才讀書。”
柳玉山語氣蕭瑟又唏噓。
王彥升倒是心里想著‘有機會遇到老柳口中的儒家弟子后，自己到時要仔細的看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這樣’，畢竟是地球華夏現代社會經歷過的人，他可不會就這樣的偏心偏聽。
“天已放亮，樹林中已經不再安全，那些長白縣逃出來的百姓們，打算經這片樺樹林繞道長白山口那邊去，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柳老哥幫個忙。”
昨天夜里，王彥升已經答應張勝，帶著他還有一千九百多逃出來的百姓們，護送他們去長白山口那邊的，這事兒可反悔不得。
柳玉山側身朝著王彥升點了一下頭：“這事兒我與你同行。”
邊上的的陰秀也表示一起。
契丹人就在數百米外開始生火做飯，他們就在那兒待了一夜未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防備中樹林這邊，想來昨天夜里一通亂戰，估計是給他們打哆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