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耀日輝下,這頭獨一無二的黃金巨龍身上的鱗片更是熠熠生輝,每一枚金鱗上都像刻了一口小小的漩渦,光華溢彩,金絲流轉,如日出時映照著的湖面所流淌的那一周周碎金般閃耀奪目,是喜好亮晶晶的漂亮東西的龍族最心醉貪戀的華美。
他發愁地站在這個簡陋無比的洞穴口,身姿依然灼灼如旭日,與周遭的寒酸更顯得格格不入。
剛做龍的西爾不知道,自己的天資即使在龍族里也是數一數二的明明只是亞成年,身為黃金巨龍的他的身形卻比一些成年龍族要矯健得多,魔力池也異常深廣。
他眼下只試著舒展了下淡金色的寬闊雙翼,就在不遠處的海面上激起了一陣洶涌的浪潮。
西爾并沒有在意這些,他專心致志地試了下對翅膀的掌握度后,就順著傳承記憶里的畫面,從容不迫地起飛。
真說起來,他前世沒少坐過飛機,對高空俯瞰的感覺應該不覺得稀奇和陌生才是。
可第一次不借助任何機械外力,只憑自己身后的一雙有力翅膀就讓沉重的身軀陡然變得輕盈,騰飛于高空之中,隨心所欲地快速攀升或者懸停這種無視重力的體驗不但前所未有,更是美好得不可思議。
或許龍族天生便是屬于天空的,當他暢快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中,望著底下的草木變得越來越小,在地上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一點輪廓的山尖變得越來越近,侵入縈繞群山的云霧后,一切變得縹緲稀薄他那刻花了十二年都沒能徹底平靜下來的心,竟然奇跡般地一下變得鎮定,甚至有些難以言喻的滿足。
西爾當然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他在攀到最高峰的高度時,稍微盤旋了幾圈,新鮮感過去一些了,就朝著剛俯瞰到的那兩條龍的方向降落。
雖然傳承記憶里透露出了不妙的氣息,但攸關兩枚龍蛋的安危,他還是想找同族親口確認一下。
不過在急速下降的過程,西爾很快意識到,作為一頭初次獨立飛翔的龍,他的技術顯然有待精進速度太快了。
他沒忘記平衡的重要性,不想狼狽地亂拍翅膀減速,身體倒是憑本能地保持在了逆風的角度,可他的腦海里又想起了風系魔法的輔助
同時想做好好幾件并不拿手的事的下場,就是他最后是險之又險,重重地落到了兩位正慵懶地曬太陽的同族面前。
盡管遠遠地就聽到了有龍俯沖下來的破風聲,但剛開始,那樣的動靜并沒有引起剛渡過甜蜜一夜的這對水龍的注意。
他們的眼睛閉著,尾巴親昵地交纏,沐浴在明亮的日光里很是愜意直到那呼嘯聲越來越尖利,甚至混雜了一點金屬相互剮蹭的鏗鏘聲,那好像是堅實異常的龍鱗對抗瘋狂刮過的利風時發出的。
下降的速度快得異常,但沒有敵意是哪個冒失的同族是芙瑞
但那頭精力旺盛的母火龍,不是最近忙著跟新歡法埃爾廝混去了嗎
于是當公水龍沃特爾懶散地掀開右眼的眼簾,想看清楚到底是誰時,一道踱著金光的虛影就猛地砸到他鼻尖前一點點的位置。
他的眼睛倏然睜大了。
對鐘愛黃金寶石、一起亮晶晶的美好事物的龍族而言,明亮灼灼的日光,永遠比皎潔溫柔的月光要得他們青睞。
陽光是淡金色的,黃金巨龍也是。
不,他身上的金要更深邃神秘,像會灑落七色彩虹的瀑布那樣,從最尖銳地反射著陽光、亮到刺眼透明的頸項后開始,那細細密密的一枚枚鱗片就如有造物的初始神親手傾倒在金柱的美酒,讓那如夢似幻的金有層次遞增著,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凝實,等到被對方優雅從容地收起的寬闊雙翼,落在翼尖的那一點點,則是晶瑩剔透的一點鉑金。
沃特爾不知不覺地張大了嘴,傻乎乎地望著對方發了會兒呆后,忽然如夢初醒。
他猛然扭過頭,看向同樣被驚醒的伴侶。
果然,近乎癡呆地凝望著這頭如初始神般從天而降的黃金巨龍的雌性水龍,口水已經流得比他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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