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頓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兩位明明是“人”,卻每根發絲都透著不符合常人的完美存在,之所以讓他從意識到對方到來的一瞬起就如臨大敵,是因為那股被刻意壓制過、依然泄露出些許的淡淡龍威。
那是得天獨厚的龍族被神靈賦予的,對一切生命的絕對壓制力他甚至忘記了該喚醒身邊的同伴一起警戒。
也因此無法發覺同伴們早已經被瀕近窒息的威壓嚇到,從夢中紛紛驚醒,然后像他一樣被這兩位神圣華貴的存在震懾到說不出話來。
與卡普頓的顫栗驚慌不同,西爾無疑是自在從容的。
他帶著象征友好的淡淡微笑,目光很快地梭巡了一番周圍,確定這四個人在這里住得相當舒適安穩后,就微微側身看向弗雷姆,不吝表揚地說“不愧是我最親愛的朋友弗雷姆。”
弗雷姆的下頜微微垂下,大半注意力還放在與西爾握著的那只柔軟白皙、完全不同于鋒利冰冷的龍爪的手上,穩聲道“我很高興能聽到你這么說。”
西爾眨了下眼,順勢提出請求“如果能幫他們弄得再暖和一點就好了。”
在化為人身后,盡管絕不可能像普通人類的軀體那樣變得脆弱不堪,但對四周的感知卻略微發生了變化。
比如這個洞窟里的溫度如果是本體的他,可能根本不會覺得這百分百是零下的氣溫寒冷吧。
弗雷姆點點頭“可以留一些火系魔石。已經帶來了。”
聽不懂那以他全然陌生、卻讓他靈魂因恐懼而本能地震顫不已的語言進行的對話,卡普頓還僵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放下手中的劍。
是龍。
恍惚間,他篤定地想。
不會是其他魔獸。哪怕是再高級、再智慧的魔獸,也不可能擁有讓他徹底喪失戰意的威壓。
只有傳說中那強大無比,也美麗無比的存在龍,才可能做到。
他的直覺殘忍地告訴他,弱小的生命在最強大高貴的存在面前,就應該頂禮膜拜,宣誓臣服。
別說是自己手上這柄只是從首都那位名聲不錯的鐵匠手里定制、價值五千魔石的寶劍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了,就算拿出國王陛下在庫中珍藏、那柄聲名遠揚的護國神劍,也肯定派不上任何用場。
可他作為一名騎士,面對任何威脅的第一反應,就是絕不放棄手中的兵器啊。
卡普頓咬緊了牙關,竭盡全力地保持銳利的目光在那兩道人影身上來回穿梭,最后定格在了擁有流光溢彩的及地金發的人影上。
金色。
難道難道會是
卡普頓的腦海里朦朦朧朧的,許久才破開重重迷霧。
是那頭麥基他們見過的帶著幼崽玩水的溫柔母龍,也是他那天驚鴻一瞥的金色的主人嗎
他胡思亂想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人”自顧自地用他們根本聽不懂、卻能清晰感受到里面包含著的澎湃魔力的語言交談著。
“先別直接給他們,我有問題想先問問他們呢。”
西爾對弗雷姆說完后,就掛上了對外社交用的專用微笑,靜靜地著看向發呆的眾人。
身為社恐的他雖然一點都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有額外要求的是他,總不可能這都偷懶丟到弗雷姆身上吧。
好在這段時間都沒有過任何對外的社交活動,他因此積攢了不少的社交能力,只要一鼓作氣就好了。
西爾一直帶著優雅得像在發光的淡笑,任誰都看不出他對這種麻煩事內心排斥極了。
在不慌不忙地往自己身上丟了個從傳承記憶里學到的翻譯魔法后,他先開始了自我介紹“我是金龍西爾,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火龍弗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