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瀨的衛衣袖長很合身,因為捏著酒杯,袖口微微往上跑,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痣,跟大紅的擋風片相得益彰,一下映入了岑蔚的眼眸,一掃對方一眼氣質的冷淡。
岑蔚問“你叫什么”
楚瀨撐著臉吃青椒,聲音有些含糊“楚瀨,三點水的瀨。”
“你呢,岑什么”
“岑蔚,草字頭的蔚。”
楚瀨噢了一聲,他也沒任何和岑蔚碰杯的意思“藍色的。”
隔了一會岑蔚才反映過對方還組詞了。
蔚藍。
他笑了笑,也喝了酒。
岑蔚酒量不好,不敢多喝,但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很是能喝。
烈酒配燒烤,吃一口倒吸一口冷氣,白皙如玉的臉頰都浮上了粉,眼神還是清明的。
楚瀨隨口問了句“岑先生多大了”
岑蔚回答“二十九。”
楚瀨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搖了搖頭,“抱歉,我還以為你三十多了。”
岑蔚也沒生氣,問“你呢還在上學嗎”
楚瀨“上班好幾年了。”
岑蔚的目光落到對方放在一邊的書包。
楚瀨反扣在桌上的手機殼也很適合現在的季節,楓葉突出,很有質感。
岑蔚“我還以為你還在上學。”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岑蔚本來不想多喝的,他連談生意都要帶上會喝酒的秘書,就是體質天生很容易被放倒。
但常年緊繃的弦也有放松的時候,特別是在這種自帶松弛感的人面前,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他們的信息在一來一往中交換。
楚瀨,二十五歲,畢業三年。在某互聯網公司上班,因為遷就男朋友的工作,三個月前搬了新房子,離公司遠了點。
青年抱怨的時候聲音都很悅耳“比起被出軌,我更在意的是我的房租,半個月后我房租就要到期了,必須要換個房子。”
城市的合租情侶最容易面臨的就是分手后的房租、家具和寵物。
岑蔚能感覺到對面的年輕男人是一個比較宅的人,以為以對方的氣質,可能會養的寵物是貓。
沒想到楚瀨有一條狗。
男聲清清冽冽,撐著臉說話的時候也有娓娓道來的天然感,一只手還反復地捏著裝著酒的塑料杯,捏扁,再撐開。
岑蔚“那是有點麻煩。”
楚瀨笑了一聲“比不上你,男朋友出軌發小,以后聚會還不是會碰到嗎”
兩個人被出軌的人都頭頂綠云,楚瀨在意的是房租。
岑蔚相比之下好像更是無欲無求,說出「我不介意」后在楚瀨眼里更是佛光普照,只不過是綠的佛光。
他們又聊了一會,從感情轉移到了愛好,發現百分之九十重合,連喜歡看的電影都差不多。
價值三千的酒喝完了之后楚瀨又續了一瓶普通牛欄山,結賬的時候他酒氣上臉,皮膚仿佛被蒸了一遍,那股眉宇自帶的冷感都被驅散了,眼尾都泛著紅,使得他的清秀都變了味道。
但他的酒量還是比隔壁的岑先生好,對方站起來都踉蹌,還是楚瀨扶的。
男人骨架很大,壓過來的時候楚瀨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堵墻按倒,對方氣勢的壓迫感全無,這種身板在呼呼狂風里竟然還有種擋風的安全感。
楚瀨掃碼的時候靠著他的男人含糊地喊了一聲楚先生,“剛剛才說好我我付錢的。”
他還從拿出了手機,面部解鎖了三次,找微信點進了faceti通話,喉嚨滾出了疑惑的音節。
楚瀨阻止他繼續點開通話,“不用了,我已經結賬了,你家住哪,我打車送你回去。”
他越發覺得這個男的被分手的理由是中看不中用,字面意義也是,長成這樣,居然還是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