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蔚早晨帶著爺爺出去逛的時候還止不住笑,惹得岑建蓀問了一句“你到底在樂什么”
睡了一夜沙發的人沒什么異樣,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陷在床上的楚瀨。
對方睡覺恨不得把頭蓋住,整個人蜷成一團,岑蔚也不是沒和楚瀨一起睡過,知道他睡覺的毛病,跟蝦仁一樣。
很奇怪的是,兩個人睡在一起適應得很快,分開反而很不習慣。
岑蔚也好幾天沒睡好了,但他本來就很能熬夜,也看不出區別。
這個時候理所當然地點頭“在想瀨瀨。”
岑建蓀之前煩岑蔚不談戀愛,現在閃婚的岑蔚仿佛經歷了缺失的青春期,看得老人家又是欣慰又是煩躁。
老頭哼了一聲“要陪老頭子遛彎不能和愛人一起睡不滿意咯”
愛兩個字戳得岑蔚心軟軟的,他唇角就沒下去過,一邊搖頭“怎么會。”
岑建蓀“以后機會多著呢,我的機會就不多咯。”
他說得輕巧,岑蔚嘆了口氣,“爺爺”
岑蔚“您真的不再努力嘗試一下嗎,國外的醫生”
坐在輪椅上的老頭子搖頭“我不想受折磨了,體體面面地走也挺好的。”
“醫生還說我這段時間情緒好,指標都比之前好了。”
他又哈哈一笑,“你和瀨瀨感情好,我就放心啦。”
大早上太陽初升,大財被岑蔚牽著,管家推著岑建蓀的輪椅。
老頭看著樂顛顛的小狗也挺高興,“家里有個狗也不錯,都怕影響你,結果你倒好,有了男朋友怕狗的毛病都治好了。”
一邊的管家也調侃道“是啊,難怪都說談戀愛大變樣。”
岑建蓀“還陪我溜達,真是新鮮。”
倆人一唱一和,岑蔚說“我以前不也陪您嗎”
岑建蓀“我要是沒生病,我看你也不肯回國。”
他嘆了口悠長的氣“你也別太辛苦,注意休息,我看瀨瀨心態就很好,你知道昨天下棋的時候他和我說什么嗎”
“說他只要有吃有喝有的睡有的玩就好了。”
是楚瀨能說出來的回答,岑蔚笑了笑“我這么說您才不會夸我呢。”
岑建蓀“你也不會這樣回答吧”
他還從輪椅邊上抽出折疊柺杖抽了岑蔚一拐“別成天苦大仇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司已經破產清算了。”
外邊冷是冷,但天氣不錯,岑建蓀說“別想太多,人這一輩子也不止是事業的。”
家里的產業是幾代人的成果,但作為發展人,岑建蓀也沒很大的展望,“盡力而為就好。”
“個人的幸福也很重要,別鉆進死胡同。”
岑蔚嗯了一聲,岑建蓀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目光還落在狗上。
當年出事之后岑蔚就不怎么愛說話,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理醫生照常
去看,也沒有什么頭緒。
岑建蓀怕他是生理問題,但岑蔚也說沒有。
一年年下來同齡小孩戀愛都談了一卡車,再潔身自好的也把人帶回家了,就岑蔚還在國外一個人過。
研發新產品,打入品牌市場,又走什么奢侈品路線。
岑建蓀聽得頭大,在公司上班是工作,岑蔚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在工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不顧所有把擔子壓在岑蔚身上,實際上是岑蔚想要延續祖輩的心愿。
又因為父親的死亡避開所有情感的可能,孤注一擲地去壓在事業上。
在長輩眼里這點很是病態,岑蔚看上去太孤獨了,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岑建蓀“請柬我們家這邊的都送了,瀨瀨那邊你問過了嗎”
岑蔚搖頭“他的媽媽我會派車去接的,婚禮前一天過來。”
岑建蓀問“他媽媽是一家都來嗎”
岑蔚加了虞芮美的微信,不知道對方還在天眼查上查了他好多次,他說“一個人來。”
老頭子嘆了口氣“這小孩怎么長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