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訝然不已難怪衛伉歷史上雖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卻沒有繼承他的衣缽。原來是他志趣不在此地的緣故。
被弟弟戳破了真相,衛伉一瞬間漲紅了臉。然而他見江陵月的神色中沒有半點輕視,才松了一口氣女醫,你覺得我這契書寫得怎么樣
“挺好的,我沒什么異議。”然后她就拿起筆來,在契書下方利落寫下自己的名字。
衛家三兄弟目瞪口呆,大約從沒見過這么爽快的女子。尤其是衛伉,他半晌才回過神來,期期艾艾問道“女醫,您就不怕”
“怕你坑騙我么”見人點頭,江陵月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我就只好去找你阿父主持公道了。
“”衛氏兄弟齊齊一抖。
顯然,衛青對他們兄弟三人很是有威懾力。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有了下意識的反應。而以衛青的人品呢,是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江陵月簽得很是放心。
同時她也明白過來,平陽長公主為什么要舉薦衛家三兄弟了,恐怕她是看出來衛伉有陶朱的天賦,特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他練手呢。要不然,誰會嫌自己賺的錢多
而衛伉呢,輕易談成了一樁生意后,自然是喜不自禁、干勁滿滿。很快,他就在長安城郊外、自家放馬的獵場中尋到一處合適的地方作為制冰的工廠。
江陵月也痛快地把硝石
制冰的方法給了他。
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表兄估計也知道這個方法。我第一次做出來的時候沒瞞著他。
“表兄”
衛伉雙目發光“是霍表兄么”
“是。”
“霍表兄他人那么好,知道我在做什么生意,一定不會多說什么的。江女醫你且放心吧”江陵月不由得啞然失笑。
她特意把這件事講出來,本就是擔憂衛伉會介意,誰知道人家看霍去病自帶三層厚的濾鏡,反過
來安慰她了起來。
不過,衛伉不介意就好。
三日后,烈日炎炎。
滴滴的汗水從民夫的下巴處垂落于地上,砸開一個個小水坑。就連呼吸之間都是塵土的氣味。
民夫們已經習慣了沉默著做活的日子。他們一天中能喝水的時間很少,每多說上一句話,嗓子就要更干渴一分。
即使是小吏們一改往常的慣例,呼喊著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他們臉上流露出麻木得近乎癡呆的神色。雖然疑惑,卻沒人開口提問那要冒著挨鞭子的風險。
“老天啊那是什么”
忽地,有人不知道爆發了一聲驚呼,然而卻沒什么人關注他們太累了,累到沒有精力關心多余的事情。
“是冰是冰”
最開始呼喊的人,從嗓子中蹦出了幾個字。震驚的感覺似乎要從他胸腔中溢出來。
冰
有幾個人兀地回頭,朝最開始聲音處望去。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么,眼底爆發出不可置信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