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豆粉放進木甑中蒸上一個半時辰左右,最后從上方用巨力按壓,
壓出來的液體就是豆油了。”
張騫徹底懵了“就這么簡單”
“對啊。”江陵月眨了眨眼,農家土法就是這么榨的啊。
她懷疑說得太短不足以取信于人,便又補充了兩句“磨粉前可以用鍋把豆子炒熱炒熟,這樣榨出來的油沒有豆腥味兒。”
“榨油后剩下的豆餅也有用,當成草料喂給牛羊們吃,可以實現循環利用。”“這這”張騫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即使黃老學說是武帝朝的政治不正確,他也忍不住發出一句深刻的疑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拙若巧
油,那可是油啊
多么珍貴的東西啊怎么在江祭酒的口中,那么輕描淡寫幾下就能做出來呢張騫努力揉了揉眼睛,福至心靈般聯想到了長安城中,種種離奇的傳言。看來,傳言根本不是空穴來風
即使在茫茫大漠迷失方向,被匈奴掠劫十年也堅信唯物主義的張騫,此刻內心只剩下兩個字
江門
可惜,這些內心活動江陵月全然不知。她見張騫目光灼灼看著自己,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張騫身材很是高壯。被這種人盯著會讓她很有壓力。
江陵月默默低下頭,避開了目光。
幸好,場中另一個人似乎看出她不自在,巧妙地解了圍“女醫當著青的面口述方子,就不怕青偷偷學了去
“咳咳咳”
江陵月匪夷所思“我相信您不會干出這種事的。”
“好罷。”衛青笑嘆道“青不過是想提醒女醫,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旁人未必不會眼紅。”
江陵月想了想,認真道“那種人,我應該不會有機會和他共事的。更不會當著他的面說方子了。”
衛青失笑“倒也是,是青多慮了。”
莫說江陵月自己的為人處世了。且看如今的長安城,眼紅嫉妒衛家的人不少,有哪個會厭憎她的一手之數都不到。
還有去病在她就更無人可欺了。
他垂下眼,點了點桌案上肥皂廠的計劃書“既然你教了博望侯大豆油的制法,那這肥皂是不是又多了種品類
不僅如此,連成本也大大降低了
江陵月眼前倏然一亮她剛才怎么沒想到呢榨油和制皂分明是可以聯動的呀從前,肥皂的底油是牛羊豬等等葷油,價格相當不便宜。
但她原計劃的是大小貴族們的奢侈品生意,所以并不在意一點成本,也沒聯想到專開個植物榨油廠去配合。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葷油可以用大豆油平替,火堿則可以用草木灰平替。也就是說,制皂的成本大大降低甚至低到百姓也能用得起。
江陵月的聲音中,有一絲難掩的興奮“倘若我們能在民間也推廣肥皂,讓人人有低廉的清潔用品可用的話
“整個大漢的衛生水平都會上升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