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費了大量的診療值,連坑帶蒙從系統的手里薅來這一片成品苗。只肖種下一個季度,就可以收割樹皮、果實等物作為制作防瘧藥的原材料。時值嚴冬,正是金雞納樹最容易出現凍害的季節,她和學生們也每天到溫室報道,記錄樹苗的生長情況。更有專人每日值班,以防出現什么意外。
這么精細的照料之下,樹苗的長勢也很喜人。江陵月一一看過學生們交上來的數據后,嘴角露出一個輕松的笑“不錯,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祭酒才辛苦辛苦。”
醫校的不少學生咧著嘴,撓著后腦殼憨憨地笑著。他們只是負責看管樹苗,每天檢查一遍什么的,輕松得很。但江祭酒卻在種植的每一個環節上都分外操心。栽培樹苗的土是她去長安附近的山坡上親自取的,溫室是是她督工蓋出來的,樹苗的肥料也是她親手調配的。
他們付出了多少,江祭酒只多不少。
“什么呀,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江陵月緩緩地搖頭。
醫校當時一共招收了一百個學生,足有一半的人最終走上了行醫的道路。經過幾番歷練之后,不少人的醫術都足以出師。有一部分或在長安、或在自己的家鄉成為了濟世救人的醫者。也有一部分為了報答師恩,留在了醫校,無償為她做事。
這些每天都盡心盡力,記錄樹苗長勢的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醫術更精進的,則和先生們、和她進了制藥組,炮制出不少成本低的常見丸藥,售賣給長安百姓。
他們也領著醫校發的工資,但肯定比不上自己開醫館來得豐厚。江陵月一直覺得虧待了學生們,就打著各種津貼的名義把薪水加厚一層。沒想到,還被這群實心眼的學生兼助手們發現并嚴詞拒絕了。
現在又聽到他們這么說,她愧疚感就更重了。烏瑩瑩的眼珠一轉,倏然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祭酒給的錢財不肯要,那陛下賜下的賞賜總不能推辭了吧剛好金雞納樹苗的事在劉徹那兒掛過號了,現在剛好去匯報一下進度,好讓他的心里有個數。
唔,至于討要點獎賞啊經費啊什么的,也只是順便的嘛
說做就做,江陵月稍微整理了一下手頭的數據,就輕車熟路地乘上馬車進宮。守在宮門口的小黃門一見是她,就立刻把宮門大大敞開,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
長安城前幾天才下過一場雪,未央宮中到處都有人正在掃雪。除了留在墻頭、花枝上給貴人觀賞的以外,敞闊的宮道上干干凈凈的,不用擔心滑跤、或是雪水弄濕鞋子。
從夾道穿行而過的時候,她還聽到了幾個宮女的小聲說話。
“真希望明天就不下雪了,也不用咱們苦巴巴地在這打掃。”
“你要這么想,今年總比往年好過多了。等掃完了就回屋子里去,好好暖和暖和。”
“哎,你這么說也是。今年少府至少給咱們發了煤,往年可什么都沒有。”
江陵月聽到之后,忽然心情很好。
煤是她發現的,但因為手頭有其他的工作,煤礦的開發由桑弘羊和霍光負責。她還擔心,以霍光那小財迷的性子,會把煤礦把持得牢牢的,制成燃料后,高價賣給貴族收割一筆。沒想到,竟然連宮中的小宮女也用得上。
江陵月不知道的是,一開始,霍光還真有類似的想法,直到她把盤炕的方法交給了閭左百姓們。閭左百姓能用的東西,貴族那里自然賣不出高價,霍光才放棄了打算,轉而做起薄利多銷的生意。
江陵月的身側一直跟著個小黃門,瞥見她唇邊漾起的笑影,就明白了她此刻的心思。片刻之后,恭維之語不重樣地從他口中蹦了出來。小黃門本就是恭維慣了的,加上這次和以前不同,他也是煤炭的受益者之一,因此格外真情實感。
江陵月一開始還聽得一兩句,后來卻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她咳了一聲,故意岔開了話題“你也用了煤覺得好用嗎你們每個月配給有多少啊”
小黃門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但他見江陵月肯搭話,還以為自己的策略奏效,因而更賣力地夸起了她來。直把她說的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把宮人們拯救于水火之中。
江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