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開始吧。”
江陵月特意囑咐道“要新鮮的蒜瓣,最好表面不要有任何破損。”
“是。”
“敬諾。”
片刻后,手指揉搓大蒜、搓去表皮的“呲啦”之聲不絕于耳。江陵月看得卻嘴角微抽。穿著特制的工作服剝蒜,有種穿著高定禮服去薩莉亞的感覺,說不出的滑稽。
剝著剝著,有人受不了了。
“祭酒,我的手好疼啊。”
李殳玉淚汪汪道。
她的眼淚不是疼出來或者累出來的,純粹是被大蒜的刺激氣味熏的。這種江陵月已經習慣的味道,在大漢還是個新鮮玩意兒,許多人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呢。
再加上李殳玉出身名門,也是家中嬌慣長大的。手指上沾染的汁液熏到了眼眶,生理性淚水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我看看。”
聞言,江陵月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她抬起李殳玉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微紅的眼睛,松了口氣“沒事的,過一會兒自然就好了。這樣,你先休息一會兒。”
李殳玉沒幫上江陵月的忙,癟了下嘴有點不情愿,但是她看了筐子里的大蒜一眼,心有戚戚焉地點了下頭。
其實她的手剝蒜剝得也有點痛,只是不好意思跟祭酒說qaq
像義妁,還有醫校其他被江陵月挑出來的學生都是吃過苦的。手上的活計就利落多了。他們對李殳玉一人休息也沒什么不滿,繼續沉默地埋頭剝蒜。
而李殳玉只閑閑地安坐了片刻,就有點坐不住了。她好奇地湊到江陵月身旁“祭酒祭酒,你打算用這些胡蒜做什么呀”
與此同時,義妁等人悄悄豎起了耳朵。
他們也不是不好奇。
“做一種新藥。用來治百日咳、肺炎、痢疾有奇效,還對胃
病有幫助。”
江陵月又想了想“唔,不過,其實當成農作物的殺蟲劑,或者動物的飼料也可以。”
其實在后世,比起藥用,后兩者的用途更為廣泛。她還記得電視臺的某期養殖節目上,主持人就介紹過用大蒜素加進飼料里,好給豬開胃的故事。
但在漢代人眼里,就十分震驚了。
“飼料”
李殳玉的神情茫然了一瞬,喃喃自語道“我們吃的藥,只能給畜生當飼料豈不是說我們過得連它們都不如”
江陵月“你別這么想啊。”
她動了動嘴唇,卻發現竟然無從解釋。李殳玉的想法,從漢代人的角度確實無懈可擊。畢竟這時候的藥還很珍貴呢,根本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不然,醫校的義診也不會那么受歡迎。
最后,江陵月只能無力道“飼料是我隨口瞎說的,暫時沒可能。種出來就這么點蒜,不知道萃出來的成品有多少呢,還要做動物實驗和人體實驗”
“是哦。”
李殳玉吐了吐舌頭,才發現是自己鉆牛角尖了。祭酒讓她們辛辛苦苦地剝蒜,肯定自有妙用,不會隨意地給動物吃掉的。
其余的人,也悄悄松了口氣。與此同時,手上的動作更麻利了幾分。
有許多人分工合作,一大籃子蒜很快見了底。江陵月抓起一把新鮮蒜瓣,一枚枚檢查過,挑出混入集中的蒜皮之后,就把它們放在了一個石舂中。
在那里,早有兩個力夫抱著一根石杵,用力將其搗碎。
“咚”
“咚”
石杵一下子敲到了石舂的底部,甚至濺起了一些多余的蒜瓣。然而很快,那些蒜瓣都被搗成了細碎的蒜泥,刺鼻的氣味漸漸蔓延開來,比剝蒜時濃郁了數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