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以后會拿鬼神巫蠱之名搞事的人,江充是不信這些神叨叨的東西。非要信的話,也是信他妹妹。
此刻,他就扯了扯嘴角“在下不敢保證,樓船將軍能保證南越人一定可信萬一他們和呂嘉一樣對軍侯心懷恨意,故意詛咒他,怎么辦”
楊仆語塞了,半晌才道“那也總比現在束手無策的好”
郁渾適時插話“不若把祭酒請來。”
“祭酒你是說景華侯”
楊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都診不出來的病,她一個女子,能看出什么名堂還是說,她會的不教給你這是對你有保留啊。”
郁渾氣得臉都紅了,咬牙不再看他,懇求的目光投向了路博德。這位和他們祭酒一起出征過,應該對祭酒的本事知曉幾分吧
孰料,路博德也露出了沉吟的神色。
“景華侯應當有辦法救治的可問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人在長安啊。”
說不定人過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當然,這句話路博德沒說出口。
楊仆的提議顯然讓他有幾分意動,但江充的異議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樣吧,”他緩緩說道“先讓瘍醫看顧著,如果還是沒有起色的話,就讓南越的巫醫來瞧瞧,到時候還要江兄你來聯絡。”
江充苦著臉答應了“敬諾。”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想攤上這個活計。要是南越巫醫還沒大漢醫生靠譜,把霍去病治出毛病了怎么辦他也要負責任的啊
一出軍帳,他就立刻聯系上了以前往外傳遞消息的暗線。長安城有他的人,會把信送給他想傳遞的對象。
這封信,自然是給江陵月的。
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
“冠軍侯危,素來南越。”
楊仆看不起他妹妹,路博德則嫌路程遠,不樂意讓人前來。但他們都沒想過,如果真的治不好了會怎么樣不,也許他們是想過的。霍去病一出事,他倆不就能名正言順地掌握大權、獨占軍功了么
江充是不信鬼神。但那是他沒見過鬼神的前提下。至于現在他已經見識過真正的神跡了。
長安,醫校。
江陵月面無表情地把實驗品扔進了專用的垃圾桶內。試管上貼著的小標簽,數字已經變成了127。
從數字就能看出,她這些日子到底實驗了多少種青霉。不僅系統儲存的診療值飛快下降著,就連她自己也飽受折磨,連夢里都是青霉張牙舞爪的形狀。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已經從一次次的失敗中摸索出了方法。棒曲霉素的比例一再降低,也許只需要某個契機,只肖她找到合適的青霉樣本,提取過程不出意外,就能做出真正可以用作藥物的青霉素了。
江陵月出了實驗室后,摘下布口罩,又伸了個懶腰。自己坐在書案面前,拿著筆隨手涂涂寫寫著什么。
忽地,她福至心靈般,想起了什么。
所謂合適的青霉,不就是能把人給治好的青霉么那能夠愈合吳老二的不就是最適合的么一開始,實驗的結果并不好,或許是因為她第一次土法制青霉素,掌握的要領不夠,才會讓棒曲霉素大面積繁殖。
真是舍本逐末
思及于此,江陵月顧不上一整天實驗的勞累,換了一件衣服就再去了一趟吳老二的屋子,在他的房梁破瓦上,同一個位置又薅了一罐子新產生的青霉。
接著,迫不及待投入到實驗里去。
一周后。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