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實在太了解祁頌了,她熟知這個人每一個表情細節所對應的情緒。
誠然,祁頌有出色的演技,在事業上她們一直是彼此欣賞的
但是祁頌的演技在她面前向來不太發揮得出來。
因此眼下,郁落邊凝視著她的面容,邊輕輕地笑著說
“你在想什么呢你好像既心虛,又心動。”
心虛又心動。
祁頌的呼吸一顫,有一種自己都尚未理明白的思緒被精準無誤地點出的感覺。
她很想否認,但身體反應過于誠實,血液從四肢百骸奔涌而來,沖得她臉頰通紅。
原來被揭穿后,會更心虛。
郁落唇角的笑意俞盛。
她抬手揉揉祁頌的發頂,心里慢悠悠地、又釋懷地想忘記又如何還是忍不住要愛我。
想到這里,她突然有種克制不住的沖動。
“外面有人在拍我們。”
郁落俯身,湊在祁頌的耳畔低低地說。
祁頌回過神來,聽到女人繼續說“你配合我秀一下恩愛好不好”
她喉嚨一緊,心里霎時生出某種預感。
果然下一秒,女人細白的指尖便緩緩撫上她的下巴,捏住后往下壓。
接著,那柔軟嫣紅的唇瓣湊近。
貼在了她的唇上。
祁頌的呼吸停滯了。
她感覺到女人的唇瓣摩挲、輕壓著她的,呼吸間都是香草味冰淇淋的味道。
綿軟清甜。
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仿佛就在不久前,她便這般和這雙唇廝磨了很久。
祁頌垂著眸,一動不敢動,在如海中孤舟般晃蕩的情緒里努力催眠自己
這只是在配合郁落表演,她一點也沒有在享受。
下一秒,她突然感覺唇上傳來濕軟的觸感郁落伸出舌頭,緩慢而曖昧地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祁頌的瞳孔驟縮,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猝不及防間,甚至喉間都溢出一聲嗚咽。
昨晚夢里虛幻的內容與眼前的現實交纏,于是那份虛幻也仿佛變成現實。
她曾不知疲倦地勾纏、吮弄此刻貼在她唇上的舌頭,與郁落墜入潮熱又放縱的極樂之地。
她的心底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熱。
“你知不知道,我只是舔你一下,你整個人都在發抖。”
女人緩緩撤開,伸手抱住她的腰肢,腦袋擱在她的肩頭,笑得身軀輕顫。
“好可愛哦。”笑完后,郁落溫柔地呢喃,“我的小狗。”
祁頌通紅的耳朵動了動。
郁落說什么小什么什么狗
她在這句話里陷入了一種巨大的心靈震顫中。
郁落怎么能把她當狗呢。
好吧,狗與小狗念起來其實是有些
不同的。
尤其女人用清泠如水般悅耳的嗓音溫柔至極地說出那兩個字,再配合手上輕輕揉腦袋的動作,讓祁頌感覺哪里生出了一點奇怪的情緒。
似是雀躍。
起先大抵只是體內一個細胞有點雀躍,可漸漸地周圍的細胞也不知不覺被帶動,后來這種感覺便以不可抵擋之勢席卷了全身。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輕快、飽滿的心情里。
就像身后有無形的尾巴搖了起來。
祁頌沉沉地呼吸一下,覺得人生突然不可捉摸和艱難起來。
她只不過是過了一個易感期,做了一個潮濕的夢,醒來后卻仿佛有什么不同了。
世界萬物都變得矛盾。
眼見近在咫尺的耳朵紅得愈發可憐,郁落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她坐直身子,抬手戳戳祁頌的臉頰,一本正經地左右瞧瞧她的臉“姜醫生說你性冷淡,我看著怎么不太像呢”
“”
祁頌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
唇瓣潮濕,她下意識舔了下唇,而后整個人僵住了
唇上濕潤的水澤是郁落留下的,而她舔過,就相當于
她的手指顫了下,覺得自己這張被郁落畫過幾筆墨的紙,如今已經徹底談不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