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頌就在這瞬間松開了她。
郁落微微失神,腿軟得半倚墻壁,急促的喘息慢慢平復。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漸漸反應過來,她咬了下被親得濕潤的唇,輕嗔祁頌一眼。
祁頌分明在女人流轉的眸光里心神蕩漾,眼神卻表演得格外清正,一副置身事外、毫不受影響的模樣。
“哪里自損八百。”她鎮定地說。
郁落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她。
片刻后哼笑一聲,轉身再度握住門把手,這次不受阻攔地打開了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時,她輕飄飄地留下一句“照照鏡子。”
而后走出了浴室。
祁頌微怔,偏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年輕女人眼尾帶紅,耳根泛粉,顯而易見的心頭潮熱未褪。滿目欲求不滿。
“”祁頌的睫毛顫了下。
確實是兩敗俱傷。
片刻后,郁落手里攥著什么布料進來,塞進祁頌的手心里,朝她抬了抬下巴,紅唇輕啟“幫我換。”
那清泠的語氣里淡淡的命令感,聽得祁頌后頸發脹。
浴室門于是再度關上。
里面斷續傳來“先擦干凈”“不許擦得這么”“也不許親”“嗚我要自己來”等聲音。
片刻后,浴室門被推開。
從里面走出來的
兩人皆面帶緋色,眼眸含霧,神情隱忍。
是堪堪憋住的難耐。
這下兩敗更傷了。
桃桃對兩個大人暗涌的熱意毫無知覺,她正趴在落地窗前,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漂亮深邃的藍色。
身后浴室門時不時傳來打開或者關上的聲響,間或有人進出。
像在圍繞浴室玩躲貓貓。
桃桃兩歲時愛和媽咪玩這個,但是現在長大到三歲,已經不愛玩了。
于是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身后一雙手將她抱起,“崽,一起去吃午飯了。”
桃桃點點腦袋,乖乖地趴在祁頌的肩頭。
她看到媽媽近在咫尺的粉色耳朵上,有個淺淺的牙印。
只有湊得極近才能看清。
“媽媽。”
她奶聲奶氣地問,“你們躲貓貓輸了就要被咬耳朵咩”
祁頌腳下步子不明顯地頓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郁落當即回頭朝她看來,眉眼微彎,等著看好戲的愉悅神情。
祁頌和她對視,唇瓣忍不住微抿。
開始后悔方才在浴室里太聽話了。剛親兩口,郁落說停她就停,顧及著還在節目里,乖乖地快速給人把布料穿上。
唇齒間現在還留有女人隱秘清甜的滋味,祁頌舌尖輕抵齒背,眸色幽暗了些。
不知怎地,在那眼神里,郁落忽覺腿下發軟。
“郁老師,祁老師。”
對面的房間門打開,任芝一家從里面走出來,正好打破兩人間黏稠的氛圍。
“悠悠姐姐”
桃桃眼睛一亮,朝悠悠揮揮手。祁頌將崽放下來,一陣子沒見面的兩個小孩親親熱熱地牽起手。
也不管大人們了,自顧自嘰里咕嚕地說著話,走在前面。
“桃桃開朗,帶得我們家悠悠的話都多了不少。”任芝望著她們的背影道,“她以前只喜歡自己玩,沒見和幼兒園里哪個小朋友這么親熱過。”
“要不咱們干脆結個娃娃親吧。”任芝開玩笑道,“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我和老婆就是青梅呢。”
祁頌探手牽住郁落,聞言心頭一動,莫名生出一種舍不得女兒的感覺。
她面上不顯,也跟著玩笑“這都幾幾年了,不興家長干涉那套。”
忽然感覺牽著的手握得緊了些。
祁頌偏頭朝郁落看了眼,但現在不太方便說悄悄話。
等到了吃午餐的大廳,在桌邊入座后,祁頌才在她耳畔小聲問“怎么了姐姐”
“沒怎么。”郁落不緊不慢地說,“就是忽然想起你以前那個找上門的娃娃親。”
祁頌微怔。原來這種封建的東西竟纏上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