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動作,乖得像一只大型犬。
“謝謝。”她收回手時,祁頌小聲說。
郁落展顏輕笑。
她太了解祁頌。輕易便看出來自己展顏的這一瞬間,某人目不轉睛望來的眸里閃爍起來的幽光。
就像是一見鐘情。
阿冉交待過,要完全配合祁頌的認知和節奏,因此郁落本打算
和祁頌從朋友做起,一步步靠近。
可是現在發現不行。
她心癢。
尤其在看見祁頌被威脅性命的后怕里,在意識到失憶的祁頌對她一見鐘情后。
她們曾經那么親密、那么喜歡對方,甚至已經有了三歲的女兒,憑什么做回普通朋友
最起碼,要是曖昧的關系。她需要身心的接觸撫慰疼痛兩年的心情。
在失去的小狗終于回到身邊的安心中,在發展順利而迅速的現狀里,郁落感到一絲久違的放松和愉悅。
然而祁頌對她的“一見鐘情”似乎驟然消散。
桃桃做完自我介紹后,年輕女人的眼里浮現一種驚愕和懊惱。
郁落品讀著那眼神,后知后覺
祁頌有了某種重大的誤解。
郁落壓抑著心頭的困惑,不敢輕舉妄動,將合同扔給祁頌后便轉身離開。
她打開手機上監控著祁頌手機的軟件,有些猶疑。
不愿做侵犯祁頌個人空間的事,可為了她們的未來,她不能一點信息都沒有。
阿冉說過,稍有不慎,后果難以預計。
猶豫片刻,郁落還是打開了監聽,恰好聽到祁頌和朋友打電話的內容。
原來她在祁頌眼中的人設是出軌生孩子的前女友。
電話結束后,郁落輕輕挑起眉。
倒沒有傷心。
“如果回來的時候,我忘記你、逃避你、甚至用惡意扭曲的思維誤解你,求你千萬不要因此不喜歡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頌曾經可憐地強調過。
“那就當做是渣女吧。”郁落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唇角勾起一點笑意。
“這樣逗你也很有意思”郁落喃喃,“比你不在我身邊幸福多了。”
郁落陷入復雜的心境。
有時候,她有些委屈,想要祁頌滿懷愛意地、溫柔地主動抱抱自己。
有時候,她看著祁頌一邊誤認為自己渣,一邊又克制不住地對自己好的模樣,感到一點別樣的甜味。
她太清楚祁頌多有道德感了。
偷偷出軌生孩子,這種事情對祁頌而言絕對是一種不可理喻的人品敗壞。
換做是別人,祁頌只會退避三舍,鄙夷不已。
可是這人竟從來做不到真正拒絕她。嘴硬著,在每一個細節里本能地愛她。
因此那天在農村破草房子的浴室里,眼見祁頌一本正經地說不喜歡她時,郁落其實差點忍不住要笑。
站在上帝視角觀賞祁頌口是心非的嘴硬,有時也是一種莫大的樂趣。
見她感冒便默不作聲地遞來藥和糖,擔心她掉進湖中便可憐巴巴地要求她坐在小船中央,喝醉酒后坦白自己“心里很酸,又很心動”,和曾經的自己吃醋爭寵
郁落一直知道祁頌有多愛她,但這次在從未曾設想的嶄新的境況和
視角里,她又一次清晰地重新閱讀了那份愛意。
毫無條件的,如深海般包容的。
甚至即使面對她“和別人生的孩子”,祁頌也做到真摯地愛惜和照顧,對桃桃愛屋及烏、視如己出。
“我永遠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深。”分化期短暫歸來時,祁頌這般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