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人那么狠心啊”
私人醫生離開時和郁落說“而且這小女孩兒太堅強了,竟然都不帶哭的。傷筋動骨,那疼痛絕非常人能忍受。”
郁落喉間哽塞,說不出話來。
方才在路邊,小女孩乖順地被她牽著,與她說話,滿眼柔軟的信賴,沒有一瞬表現出痛苦。
郁落終于知道小女孩為什么強調自己是怪物。
她的體質極為特殊。
那般可怕的傷勢,一周后竟已經痊愈甚至于,連左手臂和左手都重新生長出來。
郁落和祁頌不敢再叫私人醫生上門,擔心醫生無法保守這驚世駭俗的秘密。
“對、對不起。”小女孩坐在床上,低著頭,“讓你們害怕了。”
“我,我不會吃人的”她兩只小手不安地糾纏,“也不會帶來厄運。”
“你們讓我走,我就會馬上走得很遠很遠。”她努力承諾,眼里已經
因為設想的難過而晃蕩水光。
卻聽郁落清潤的嗓音一如初遇時的溫柔
“你好像一直沒有名字呢。我們以后還會相處很久很久,彼此總該有稱呼”
你有喜歡的字詞么”
小女孩僵愣一下,腦袋被“相處很久很久”充擠。
她用新生出不久的左手胡亂抹著淚,后來哭得太兇,鼻涕也可憐巴巴地跟著掉出來。
郁落忍俊不禁地過來給她擦鼻涕和眼淚,自己鼻尖也泛起酸來。
她曾經以為親子關系基于血緣聯結。
這一瞬間發現,從來沒有這種束縛。
也可以僅僅起于第一面,起于短暫相處的那些瞬間。
阿冉吃飯、走路、說話都有點慢吞吞的,她曾因此拘束地道歉。
而郁落給她取小名為“阿冉”,溫聲細語地告訴她
“你聽說過太陽冉冉升起么冉的意思是緩慢地,我總覺得有種愜意、從容又堅定的優雅,很溫暖。”
阿冉因此一瞬間愛上這個名字,也接納了自己的慢吞吞。
那天,她的傷勢痊愈,終于得以洗澡。
之前郁落和祁頌有給她擦過身體,初步清理了那些烏灰,但總歸不算干凈。
現在她被放進盛滿熱水的浴缸里,有些局促地捏著浴缸邊沿,忐忑不安。
祁頌不知從哪里拿來兩個橡膠小黃鴨,輕輕一捏,還會發出“嘰”的聲響。
她被吸引了注意力。
有小黃鴨們在水面上游泳作陪,她有些放松下來。
郁落在柔軟的毛巾上擠了沐浴露,綿密的泡沫搓揉開,輕輕抹在阿冉的身體上,柔聲說“阿冉,有不舒服就要和我說哦。”
阿冉盯著女人近在咫尺的濃密睫羽,輕抿的唇瓣,感受著肌膚上郁落認真給她洗澡時珍惜的力度。
那是一種無邊的、比海還寬廣的包容和溫柔。
任何人在這種感覺里都會想掉眼淚,想舒展四肢,想放松地露出肚皮。
阿冉莫名腦袋空白一瞬,一個陌生的詞語脫口而出
“媽咪”
小女孩軟糯的聲音蕩在浴室氤氳的霧氣里,郁落微怔了一下。
她的手指下意識捏緊毛巾,在心頭難言的顫動里,回頭和祁頌對視一眼。
祁頌抬手輕拭女人眼尾不自覺沁出的眼淚,偏頭朝阿冉笑道“喊她媽咪,那你可得叫我媽媽了。”
阿冉有了身份證明,也在法律上和郁落與祁頌成為了收養關系。
來人間五年,她未曾設想過這樣的生活
早上郁落叫她起床,給她穿上精致的小裙子,又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給她梳頭。
梳齒穿梭在她的發間,輕輕按摩頭皮,帶來一種格外愜意放松的感覺。
郁落時常會忍不住戳戳她的小臉蛋,笑道“我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