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慢慢告訴你。”祁頌似是知道她的遺憾,攬著她的腰在她耳畔輕輕說,“她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第一次叫媽咪我都有好好記住。”
她原想等桃桃長大,自己終于能從容奔赴郁落時,在地下將這些一點一點告訴郁落。
不曾設想,她們竟還可以在活著時談論這些。
聊到這里,兩人的呼吸同時悄悄滯澀。
她們都清楚現在的圓滿是誰的饋贈,也清楚那個人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即便試圖用緘默逃避這個問題,她們也永遠避不開
阿冉不在了。
那個說話做事有一點慢吞吞的,黏人又懂事的可愛小孩。
那是她們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曾燦爛地占據她們的生活,也將永遠燦爛地占據她們的心。
“會會不會她只是回到云端,繼續為人們的心愿忙碌呢”郁落竭力壓抑嗓音里的淚意。
她感覺心里有個空洞的窟窿,靜默無聲地滲著血,可能永遠也不會愈合。
祁頌喉嚨澀痛得說不出話來,只紅著眼用力點頭。
她們都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阿冉還在,怎會舍得不來找她們。
時光回溯忤
逆自然法則,又怎會沒有壯烈的犧牲。
而這份犧牲只會融入她們的呼吸中,化作她們未來無數個午夜夢回的陣痛。從此所有的歡喜和幸福,都無可避免地蒙上一層遺憾。
飛機平穩落地。
一家三口沒有直接回b市的家,而是先來到祁頌新劇拍攝的s市雖然開拍還需一些日子,但這幾天要拍攝定妝照了。
坐在車后座,兩人看著街頭的風景,心頭都難免唏噓。
s市是祁頌讀初中、郁落讀高中的地方,年少的她們在這座城市相遇相識。
祁家和郁家本也都曾在這座城市扎根,而如今前者發展不順回了國外,后者也日漸傾頹。當年郁賀覺得郁落不夠馴從,又恰巧找到郁家另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便放棄她這個繼承人。至于郁家后來如何走向衰敗,便不得而知了。
今天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入住酒店房間,將落地窗簾拉開,日光懶洋洋地拂照在身上,溫暖而愜意。
祁頌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問郁落“姐姐餓不餓我們去吃午餐吧。”
方才的飛機餐不合口味,而郁落尚處于有嚴重戒斷反應的發熱期,難免嬌氣。
祁頌哄著喂都不肯多吃幾口,只抿著唇,淚光搖搖欲墜,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祁頌心疼,只能連聲服軟,抱著人親了又親。
現在終于下了飛機,她擔心郁落進食太少,身體虛弱。
嗯。1010”郁落幾分依賴地靠進祁頌懷里。
祁頌一手將她抱緊,另一只手則時而捏捏她的手,時而碰碰她的耳朵,隨即是頸間、背部,四處摸摸蹭蹭,動作始終小心而溫柔。
又在確認她的存在。
郁落心頭微澀,環著祁頌的腰,任由這人動作。
“乖。”她垂首埋在祁頌頸窩,輕聲道,“姐姐在呢。”
祁頌確認完,作亂的那只手也乖順地抱住郁落,有些可憐地低低開口“不想一個人拍戲。”
她現在壓根不能接受郁落消失在視線里。僅僅是幻想都覺得心頭空墜,呼吸難受。
“那就不要一個人。”郁落心軟,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到時候我會陪你。”
“一直陪么”祁頌的眼睛亮起來,語氣還是可憐巴巴的,“可是這部劇要拍三個月”
“一直陪你。”郁落一字一句地說著。
這話剛說完,便明顯感覺祁頌的體溫上升了一些,信息素濃度也升高了因為歡喜。
就如同尾巴搖了起來。
“小狗。”郁落忍不住笑,眼里蕩漾開綿軟的情意。
她抬起頭,在祁頌的唇瓣親了一下,故作不知“信息素濃度怎么升高了”
祁頌微怔,想要解釋。卻見懷里女人濃密睫羽輕扇,眼波流轉間風情四溢“要不要姐姐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