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幾個人坐在餐桌上,吃了一頓沉默客套的晚飯,而后宋明生接了一個電話,有一個國外的電話會議需要他緊急去主持,于是他和辛夢蘭又急匆匆的趕去公司里面,走了。
他們走了之后,胡姨在餐廳里收拾餐具,宋斯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客廳里面的燈沒有開,電視上放著廣告,他一個人坐在那里,什么都沒有看進去,只是對著電視發呆,單薄的身子映在陰影里,顯得孤零零的。
胡姨還在廚房忙活,祁方焱走到了宋斯寧的身邊。
宋斯寧感覺到動靜回過神來仰頭望著他,卻看見祁方焱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怎么了”宋斯寧剛開口問他,聲音卻戛然而止。
祁方焱的手探入了他的睡衣里,溫熱的掌心捂到宋斯寧的肚子上。
冰涼一片。
祁方焱低聲問他“肚子不舒服”
這樣近距離仔細看,宋斯寧的眼睛里濕漉漉的,他望著祁方焱一會,慢慢的點了點頭。
祁方焱又問“什么時候不舒服的”
宋斯寧想了想,輕聲說“吃飯之前。”
那個時間正好是他和辛夢蘭對峙的時候,他的胃不好,情緒不能激動,剛剛和辛夢蘭僵持的那一會他忍著難受,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實他的整個胃都在抽,就連吃飯的時候他都強壓著反胃的欲望,一口口生咽下去。
而這是第一次胡姨沒察覺到,但是祁方焱卻先察覺到了。
祁方焱站起身,轉過身走到了臥室里,也不知道鼓搗什么去了。
過了一會他從臥室里走出來,手里拿過來兩個暖水袋,一個暖到宋斯寧肚子上,一個貼在宋斯寧腰后面。
兩個熱水袋很舒服,柔軟微燙,正好暖在宋斯寧身體難受的地方,一陣陣的暖流襲來,漸漸暖化了宋斯寧身上的寒冰。
宋斯寧緊繃的身體松下來,心臟也像化成了一灘水,望著祁方焱的眼睛里都含著水波。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要對祁方焱說些什么,正在這個時候胡姨清理完廚房的衛生,端著一盤子水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笑著對他說“少爺,我剛剛洗了一點水果,您吃一點。”
原本兩個人之間安靜美好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胡姨就將盤子端到了茶幾上,祁方焱便轉過身走了。
而宋斯寧望著那一盤洗干凈的青葡萄,瞬間什么話都沒有了。
而后的日子里胡姨全天都呆在公寓里面,嚴格遵照辛夢蘭和宋明生的命令,對宋斯寧照顧的無微不至。
宋斯寧卻覺得很不方便。
他從小就是被胡姨照顧著長大,以前卻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第一次。
喜歡這種東西是藏不住的,他會表現在一個人的眼神里,話語里,行動里,以及各種各樣的角角落落。
宋斯寧做賊心虛,自從他和祁方焱睡過了之后,雖然床上的痕跡全部都被清理干凈了,身上的痕跡也漸漸變淡,但是他還是生怕被胡姨看出來端倪。
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在家里甚至連話都不敢和祁方焱說了。
他不說,祁方焱也不說。
于是那一天睡了一覺之后,一睜開眼睛,他們兩個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宋斯寧雖然表面如常,每天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是他心里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