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坐在宋斯寧身旁,看著他這么難受,卻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眼前人好受一點。
祁方焱想起來醫生留的電話,站起身拿手機就要打電話,宋斯寧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祁方焱轉過頭,看見宋斯寧單手撐著床,仰起了頭。
發絲耷拉在宋斯寧的眼角,純黑的眼中含著水,像是小狗的眼睛,嘴巴又紅又潤,瞧著讓人心軟。
宋斯寧嘴唇顫抖,指了指心口,對祁方焱說“我難受”
說完宋斯寧就坐不住了,他身體搖晃了兩下,朝一旁脫力的倒下去。
祁方焱心口一緊,立刻彎腰一把接住了宋斯寧的身子,宋斯寧的身子無力,祁方焱的手臂一卷就將他抱進了懷里。
剛剛吐的太厲害,現在宋斯寧心口處一陣陣的抽痛,伴隨著他的呼吸,肺都像是被撕裂了。
他喘不過氣,躺在祁方焱的臂彎里,頭發散亂,紅唇微張的粗喘,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斷斷續續的對祁方焱說“疼揉”
祁方焱立刻明白了,他攬著宋斯寧的肩膀,將宋斯寧抱起來,手掌從上到下的揉著宋斯寧的心口,給宋斯寧順氣。
宋斯寧靠在祁方焱的身上,心臟感受著祁方焱的撫摸,下巴壓在祁方焱的肩頭,艱難的喘息。
祁方焱的掌心溫熱,所到之處暖化了宋斯寧所有的疼痛,比吃了藥還管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斯寧心口的翻滾漸漸平復,他趴在祁方焱的肩膀上,鼻尖嗅著祁方焱身上的味道,頭搖晃了兩下,意識又開始一點點變得模糊。
祁方焱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茶的清香又帶著些煙氣。
宋斯寧感覺很安心,沒多久就靠在祁方焱的肩頭睡著了。
感受到宋斯寧緊繃的身體一點點的松下來,呼吸均勻,祁方焱這才俯下身,一只手小心的托著宋斯寧的后背,另一只手扶著宋斯寧的肩膀,將宋斯寧放到了床上。
被子蓋好,祁方焱坐在床邊,望著宋斯寧平靜的睡顏,閉上眼睛,深舒了一口氣。
他之前只知道宋斯寧的性格難伺候,沒有想到宋斯寧的身體比他的性格還要難伺候一百倍。
當真是和他的長相一樣,嬌生慣養的小玫瑰,看著昂貴漂亮,但是別人碰一下就要掉花瓣。
一般人賠不起,只能躲的遠遠的。
祁方焱也想躲。
如果宋斯寧只是性格不好,祁方焱還能躲得起,今天這下宋斯寧直接暈了,砸到他身上,他連躲都躲不掉。
祁方焱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賽車場上出什么意外都很正常,但是剛才宋斯寧鬧得那么一出,他卻被弄得手忙腳亂,心臟砰砰的亂跳。
現在冷靜下來,祁方焱才察覺到他肩膀上的衣服濕了一片,宋斯寧哭的,手臂一陣陣刺痛,宋斯寧掐的。
祁方焱也沒顧上看。
房間里弄得亂七八糟,跟打仗了一樣。
祁方焱站起身環顧了一圈,走出了房間。
宋斯寧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房間里很黑,燈都關上了。
宋斯寧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那塊逐漸清晰的黑色,意識也跟著清醒了。
他感覺身體好受了很多,手腳溫暖,原本總是冰涼的胃腹此時放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東西暖著,暖烘烘的。
他摸了摸,是個熱水袋。
身上的燒好像也退了。
這是他這么多天以來睡的最好的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