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不會就是你說得那三個男寵吧”小青眼瞳微收,語氣十分微妙“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男寵的”
蜘蛛女妖抬起手,手指輕淺的抵著下巴,上挑著眼尾說道“他們不夠聽話,我就只有用這種方法讓他們老實了。”
蜘蛛女妖與小青說話間,茯音的視線在被吊著的三人臉上掃過,最后停在了最右邊的男子身上。
許仙,字漢文。
這個世界的凡人氣運者之一。
本該在西湖斷橋與白素貞互生情愫,現在卻被困在這里,身上裹滿了蜘蛛絲,只露出半張不見什么血色的臉。
好在他的呼吸還算平穩,并沒有生命危險。
茯音視線從許仙那半張臉往下移動,看向了吸附在他胸口處的紅花。
這種惡之花只能由鮮血凝煉而成,茯音從上面感受到了一絲極為復雜的情緒波動。
這種波動來源于凝煉者。
茯音的眼睛微微半瞇,他凝著這朵紅花,清潤的眸子里浮動著一抹淺金色的光圈。
片刻后,茯音的眼睛重歸漆黑。
他垂下眸子,沉吟了兩秒,打消了顯露真身的念頭。
還需再等等。
原本他只需要救出許仙,將一切拉回正軌,但是從紅花里讀取到的模糊記憶,讓他有了另一番思量。
畫面里
漫天的火海下,是吶喊助威的黑衣道者,和被燒得焦黑的已經化形的蜘蛛。
殺戮與被殺戮,從反抗者到復仇者。
獵物變成獵手,砧板的魚肉變成了揮刀的兇屠。
幾許時光下來,這對與錯,在互相廝殺中,已經很難分清。
最終殘陽如血,薄日緩歸于西山。
紅葉自風中飛舞,白衣在血海里漸漸染成紅袖。
紅袖
茯音嘴唇微抿,眼中浮現出一抹思量。
站在他身旁的蜘蛛女妖還在說著“我一個妖怪,只不過要他們點陽氣,既沒有殺他們,也沒有吃他們的血肉精髓,更沒有虐待折磨他們,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小青不說話了,他也是妖,深知凡人落到有些妖怪手中,會受到何等殘忍的對待。
這么一對比,這蜘蛛精好像確實算是比較寬容的了。
法海冷聲道“擅自將他們擄走,擅自將他們吊著攝取他們的陽氣,這就是你說的好”
蜘蛛女妖瞥向法海“我有上千種方法拿走他們的陽氣,他們既然不愿與我交合,就只有用現在這種方式最為溫和。這三人不過面色看著蒼白了點,實際上此刻可正做著美夢呢。”
聽到這后半句,小青下意識反駁“美夢雖好,但那是虛假的呀。”
“虛假的又如何至少夢里的一切是他們在現實中最為期待、最為渴望的,在夢中,他們不會受到任何事物的打擾,可以安然的享受夢境里的快樂,這不好嗎要知道很多人對于這種快樂可是求都求不來。”
說到最后,蜘蛛女妖的聲音低了幾分,少了一開始嗔笑時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細,多了幾分難以明辨的冷意,似輕諷,又似自嘲。
其中的情緒分外復雜。
茯音眼睫微動,側頭看向了蜘蛛女妖。
察覺到茯音的視線,蜘蛛女妖也第一時間側過頭,對上了茯音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