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不會被忽視,他不需要加入到隊伍的中心成為領頭者,也不會被徹底的邊緣化,旁人會因為對他存在不可名狀的感官而生出懷疑,進而更加警惕的思考他所說出的每一句話。
他不需要刻意的強調什么,只用在恰當的時候給予某些提醒,就可以在不奪取這些劇情者本該經歷的因果的情況下,引起他們足夠多的重視。
可以說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在卦象上算到的沒有什么區別,也都在他預料之中。
如果硬要說出一個細微偏差的話,大概就是燕赤霞和寧采臣的性格。
前者比他所認為的更散漫,后者比所認為的更容易膽怯。
茯音看向又湊到自己身邊來的寧采臣“喝酒壯膽對你已經不起作用了嗎”
寧采臣被說的有些臉紅,但是面子在懼意面前不算什么,面對恐懼,他承認的總是很坦然。
“我總感覺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寧采臣毫不含糊的把心里感受說了出來。
“你的感覺沒有錯。”燕赤霞上前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看著寧采臣因為他的話而變得凝重的神情,繼續說道“而且不是一雙,而是成千上萬雙眼睛。”
他指了指頭頂上方猩紅的天幕,故意夸大其詞嚇寧采臣“說不定這云層后面就藏匿著密密麻麻的眼睛,正是這些眼睛里流出的血,這里的天空才會變成紅色。”
寧采臣成功被燕赤霞這話給嚇到了,出于一種尋求庇護的本能,他的雙手一把抓住了茯音的衣袖,攥緊道“道道長,他說的是是真的嗎”
茯音沒有抽回衣袖,而是任由寧采臣攥著“假的。”
聽到茯音的回答,寧采臣略微松了口氣。
燕赤霞看了一眼寧采臣,又看了一眼寧采臣那攥著茯音衣袖還不放開的手,雙手抱臂,輕嘖了一聲“小子,你膽子這么小,還敢在七月鬼節夜宿蘭若寺。”
寧采臣一聽,便開始給燕赤霞解釋自己會在蘭若寺夜宿的原因。
而在寧采臣說話間門,茯音則是抬頭看向了遠處的東南方向。
寧采臣雖然沒有燕赤霞那樣的修為道行,但是作為這個世界的劇情者之一,他在危機情況下所無意間門展現出來的直覺感和敏銳度還是十分卓越的。
就像他知道在害怕之時向內殼是觀世音的茯音尋求庇護,知道從進到這個畫壁世界之后就一直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這一群人。
茯音看向還在查看四周的其他人,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那座黑山上的有一棵大樹。”
茯音這話一說出口,其余人紛紛朝著他所說的方向看去。
只見東南向的山峰上,確實立著一棵高大繁茂的大樹,即便隔得很遠,山尖還有稀薄的霧氣縈繞,也依稀能看到大樹滂沱無邊的輪廓。
有了茯音的提示,所有人都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走去。
而此刻,在他們準備去往的目的地處。
一個黑衣男子半躺在參天大樹上,他背靠著槐樹粗壯的枝干,左手拿著一盞精美的酒杯,里面是猩紅的液體,另一手拿著一片槐樹葉。
他的臉上戴著一頂銀質面具,露出的雙唇正如那杯中的液體一般紅得詭異又血腥。
露出來的面部皮膚沒有一點血色,那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就像是在陰暗潮濕的水溝里常年蟄伏的毒蛇。
他微微垂著眼眸,一邊喝著杯中的血液,一邊看著這片槐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