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兄長楊戩的到來,是讓她震驚,那么當她看到觀音大士用著化身也隨著兄長一起來之后,就是極度的不可置信了。
茯音對于楊嬋看出他的身份并不意外,他這次并未特意隱藏身上的佛氣,所用化身也只是隨意的變化,在這種情況下,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楊嬋一眼就認出他,也在情理之中。
楊嬋輕輕拍了拍劉彥昌的手“彥昌,這是我的兄長。”她這話是對劉彥昌說,也是在向其他人介紹。
說完這個,楊嬋的目光從楊戩的身上轉到了茯音的身上“這位是”
楊嬋微微頓了頓,似乎是在思量該如何向劉彥昌和這些鄰里鄉親們介紹茯音。
她不知道兄長和觀音大士的關系是怎樣的,怕自己的貿然介紹會冒犯到這位尊者。
茯音看出了楊嬋的猶豫和苦惱,他的眼神移向等著楊嬋介紹的劉彥昌,主動開口“我是她兄長的朋友。”
聽到茯音這么說,楊嬋又是一驚。
兄長他竟然和觀音大士成了朋友嗎
楊嬋下意識看向楊戩,像是在尋求答案。
楊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輕淺的弧度,在楊嬋的注視下,他微微斜過眸子,用含著笑意的眼眸看了茯音一眼,“嗯,他是我朋友。”
劉彥昌一介書生,圣賢書讀得多,卻并不是那種被名利浸染的精明人,他看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想得干脆,聽到這介紹自然就信了,并沒有因為這其中微妙的停頓而懷疑過什么。
他對著茯音和楊戩溫和一笑,鞠了一個書生禮,然后親自將楊戩和茯音領到了最中間的那一桌的上尊位。
在茯音和楊戩坐下之前,這一桌就已經坐了四個。
其中一個是劉彥昌如今唯一的親人劉氏,也就是他逝去兄長的媳婦,另外三個則是與劉彥昌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看到坐下來的茯音和楊戩,劉彥昌這三個朋友原本隨意的狀態也變得拘謹起來。
他們一開始都是拿著碗大口大口的喝酒,這會兒倒是頗為斯文的改為了小口抿酒,一邊抿酒還一邊悄悄打量著茯音。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忍不住去關注這個白衣男子。
按理說,他們的目光更多的是該放在三娘的這位兄長身上。
但這白衣男子,看起來跟個謫仙似的,他們就是不受控制般的想要多看看。
劉氏看了看楊戩,又看了看茯音,笑瞇瞇的招呼道“這些都是我們鄉里的小菜,雖然比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兩位千萬別嫌棄。”
楊戩看向這一桌子的菜肴“很豐盛。”
聽到楊戩這么說,劉氏臉上的笑意也更真切了,她站起身,將自己右手邊那一壇還未開封的酒打開,準備走過來給楊戩和茯音倒酒,看出她意圖的楊戩也跟著站起身,“我們自己來。”他從劉氏手中接過這一壇酒。
坐下之后,楊戩輕輕嗅了嗅從酒壇里散發出來的酒香,末了,他微微側身,將臉湊向坐在他身邊的茯音“大士,要嘗一下這人間的佳釀嗎”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他和茯音兩個人才能聽到。
因為距離湊得比較近,說話間他唇齒里流出來的熱氣也隱隱掃到了茯音的耳根。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楊戩就重新坐直了身體,仿佛方才的那份親近僅僅只是為了不讓旁人聽到他話中的內容以及那一聲足以暴露茯音身份的稱呼。
茯音斜過眸子,若有所思的凝向楊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