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靈摟緊阿霧,胖呼呼的小手摸不到阿霧的后背,只能輕輕地撫著她的后腦勺給予安慰。
血親骨肉,用來燃魂引路老大是塊寶,豁出性命也要將其救走。阿渡族長在最后身死的時候,還在保護老大逃跑。老幺則是根草,用來燒
圖靈滿心憤怒,真想罵娘。
阿霧多好啊,遭遇了那么多的殘害,沒說變得心理扭曲變態,哪怕身負重傷,都還在保護著身邊的一切,冬天那么缺食物的情況下,寨靈們把鹿群趕來,她也適當取用夠幾天吃食的,其余的全給放走了,還警告寨靈們絕不能因為狩獵就對森林里的族群趕盡殺絕。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自己默默受著,用埋頭干活來麻痹自己。
過了許久,阿霧止住內,呼吸也平穩了下來,心頭的陰霾似散去許多,又覺痛哭的模樣過于窘迫,很有些手足無措。
圖靈感覺到她的情緒好轉和放松,輕輕拍拍阿霧的胳膊,說“去洗把臉,我們去找寨民們。屋子別收拾了,要搬家。”
阿霧“嗯”了聲,沒敢看圖靈,也沒敢讓圖靈看她糊滿淚水的臉,扭頭出了屋子,才想起沒拿木盆,便又控水術凝聚空氣里的水氣,把臉來回沖刷了遍,特別是眼睛和臉頰,沖刷了好幾遍,確定沒留下任何痕跡。
她的心里有些茫茫然,又有些怪怪的。原來,她是可以哭的,哭出來不會挨打挨罵受到嘲諷,又覺得這樣哭,很丟臉。
她站在院子里,有些手足無措。
圖靈去到阿霧身邊,說“阿霧,我們去找寨民們,我走不快,你背我。”
阿霧俯身背起圖靈,往隱匿陣去。她走出去一段,才盡量用平穩的聲音說“水靈花和我姨母是不是讓寨民們抬走了。”
圖靈說“是的。”
山里的人常年狩獵,最擅長追蹤。一千多人的寨子撤離,沿途必然留下大量腳印和踩出來的痕跡,隨隨便便就能被找到。寨子里的老人孩子傷殘人士都多,逃命都跑不快,只能藏。藏,那自然是就近原則啦。故此,隱匿陣就布在從寨子往下走幾百米的地方。山高林密灌木叢生,再加上溪澗亂石以及隱匿陣遮掩氣息、以幻陣騙過神念探查,聚起的山霧又擋住視線,就把大家藏住了。
山里追蹤找人,通常會站在高處俯瞰,寨子的地勢就夠高,站在寨子上一眼把隱匿陣周圍的區域看完,要是再換地方找人,就在隱匿陣不遠處的小坡上俯瞰四周和更遠的地方。
隱匿陣就正好處在這幾處適合瞭望之地的腳底下,也是最容易被一眼掃過忽視掉的地方,俗稱,燈下黑隱匿陣離出寨子的路還很近,只隔了十幾米寬的灌木叢,即使有人想搜這一片,也很容易被旁邊出入寨子的路以及迷魂陣引到別的地方。
圖靈找過去時,寨民們正以家庭為單位擠作一堆瑟瑟發抖。抵御木陀寨受傷的人則躺在家人們旁邊。他們把逝者也帶上了,整齊地擺放在一起,單獨找了塊地方安置。
驚慌的寨民們看到阿霧天女背著圖靈過來,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恐懼也沒有了。他們伏地叩首,行膜拜大禮。
阿霧背著圖靈穿過人群,來到水碧波一家所在的位置。她家的兩塊門板也都在這了,一塊門板上躺著水靈花,另一塊門板上躺著她的姨母阿姽。
圖靈瞧見水靈花和阿姽的氣色都比之前要好很多,稀釋后的療傷藥還是有效的,放心下來。她問水碧波“木陀寨的俘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