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真正的動物蜘蛛,吐出“絲線”,又用這些“絲線”為aha青年縫合傷口。
陸詔不知道所謂的新合成材料究竟是什么,卻知道,這小小的多功能機器人已經承載了足夠功能,它體內恐怕沒有攜帶麻醉劑的地方。
換句話說,岑煬是在生生忍受著內臟破損、被縫合的痛苦。
難怪他在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里,臉色完全變白。大顆大顆的汗水從額頭滾落下來,嘴唇也被死死咬住。
陸詔看出他的煎熬。在岑煬咬破嘴唇、一滴鮮紅血珠順著他唇瓣滑落的時候,他開口“我把你打暈吧。”
岑煬已經有些分不清楚他在說什么了。聽到這話,也只是用迷茫的目光看了過來。
陸詔閉了閉眼睛。他原本是半蹲在岑煬面前,這會兒緩緩站起,又重新靠近駕駛座上的好友。
離得越近,越能看清岑煬此刻的狀態。他在細細地發抖,瞳孔中映出他陸詔的模樣。
陸詔低聲說“很快就不疼了,忍一忍。”
大約因為兩人的距離被拉近了,這句話,岑煬倒是聽得分明。
他朝陸詔笑了笑,笑容里依然透露著虛弱。
嘴唇也動了動。陸詔當下無心分辨,還是在片刻后,他捏住aha青年的后頸,稍稍用力,眼看對方的身體軟軟地從座椅上滑了下去,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岑煬是不是在說”
還好不是你。
被爆炸波及,純屬他運氣不好。
但也還好運氣不好的是他,而不是陸詔。
aha是公認體能最好、在“重傷”中恢復過來概率最大的一種性別。雖然岑煬也覺得,不能把陸詔的狀況往普通的性別印象里套,畢竟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和他一樣比絕大多數aha都要高的beta但是,對“如果兩個人里有一個受了傷,那個人一定是自己更好”的認知,卻是十分堅固地樹立在岑煬心頭的。
陸詔了解自己的好友。哪怕只從對方的唇形里讀出五個字,照舊能聯想出岑煬背后復雜的心理活動。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近乎難以言表。只能握住好友的手,低聲開口“快點好起來吧,咱們還要一起去呢。”
被陸詔寄予厚望的機器蜘蛛,并未辜負他的期待。
它用了足足一個小時完成對岑煬身上所有傷口的縫合,然后從投影屏彈出一條提示給身邊還醒著的beta,告訴他可以重新給岑煬涂凝膠了。
之前aha青年腹部的凝膠已經被污染,早就統統被機器蜘蛛清理掉。這會兒,陸詔看看好友這邊半空的醫療箱,干脆回了自己的機甲一趟,把能用的東西都拿過來。
這里說的“能用”,不僅僅是指藥品,還有食物、飲水。
在好友醒過來之前,他就在對方這邊安營扎寨了。
往嘴里塞了一團水球,陸詔牙關微動,將其咬破、咽下。
大量冰涼的水流沖刷著他的喉嚨,緩解了青年的干渴。接著,他不顧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進食,繼續清點起兩臺機甲上剩余的各種物資。
岑煬不好起來,陸詔實在沒有胃口吃東西。
營養棒是以一天兩根的分量安排的,兩臺機甲加起來一共是五十六根。
水球多一點,七十二團。
其他東西藥品
陸詔很快列出了一個單子。按照自己之前計劃的那樣,以“存活一個月”為目標,開始進行分配。
有其他事情占據心神,他對岑煬的擔憂也能淡下一些。
這么一個昏,一個忙,不知不覺,又過去頗長時候。
岑煬再有意識的時候,第一個感知依然是痛。再之后,就是發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