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路尚不明朗,食物吃一天少一天,帕米亞那邊的競標九成是趕不上不過,有一個人與自己一起分擔這些,感覺的確好了不少。
隨著各種部件的更換,陸詔那臺異度的損壞率越來越低。岑煬的身體也一天天好轉,慢慢可以自己行動。
這天,他頭次換上適應服,和陸詔一起拆下自己的駕駛座椅,將它運到另一臺機甲上。
兩臺椅子并排擺著,艙內的空間一下子窄小不少。陸詔卻很滿意,說“我之前就發現了,異度的空間設計比同類機甲要寬敞不少,沒準本來就留了這樣的改裝方向。”
對此,岑煬回答“可以把這點記在見到瓊天兩個老板之后的聊天內容里吃點東西,然后快點休息吧。”
在漆黑宇宙之中,按說不該再有“日期”與“點鐘”的概念。但鏈接不上信號是一回事,系統記時是另一回事。
兩個青年也不欲讓自己陷入失去是時間感以后的崩潰境地。雖然人在行星殘骸上,他們卻依然嚴格按照平日的作息走。
這會兒是中午十二點出頭,岑煬說的“休息”,其實就是午覺。
陸詔點點頭,“你也是。”
說完這話,兩人各拆了一根營養棒。
這東西本身就是為了飽腹感設計的。原定兩根一天,現在他們一天只吃一根,分作午餐、晚餐兩頓。加上一顆水球,多少能蒙蔽一下胃部。
不過,兩個青年正在正身體的年紀,這種“蒙蔽”往往只能持續半小時左右。再過一會兒,兩人的肚子又要開始“咕咕”狂叫。
以陸、岑的意志力,倒不至于因為這個就把剩下的營養棒塞進肚子。難受卻是難免的,也沒辦法,只能硬抗。
再說現在。或許因為安裝新座椅的確是個體力活,吃東西本身又會帶來疲倦。半根營養棒咽下去,兩個青年都很快察覺倦意。
多日以來頭一次,他們同時在放平了的座椅上倒下。再把駕駛艙內的燈關掉,兩人舒舒服服地進入夢鄉。
按理來說,是應該留一個人值守的。可這么一來,務必會造成兩人當中長期只有一人處于清醒狀態的局面。陸詔、岑煬都覺得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折磨,加上機甲本身就帶有一定預警作用,理論上會帶來危險的星盜又始終沒有出現。到最后,兩人還是選擇了同睡同起的生活方式。
以他們近日養成的習慣,午睡時間往往在兩個小時左右。
要是在學校,知道他們這么“奢侈”,教務老師一定要不住搖頭。可當下,食物匱乏帶來了體力的匱乏。某種程度上講,陸、岑也是沒辦法。
今天卻有些不同。
進入夢鄉沒多久,岑煬驀地睜開眼睛。
他的思緒還沒回籠,身體卻察覺到了危機。
aha青年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星盜出現了不好
這之后,他才意識到,讓自己渾身汗毛都炸起的,其實是盤桓在四周的精神力。
可怖、壓迫感十足,同時對他而言非常熟悉的精神力。
緊繃的心緒在一瞬間放松大半。剩下一小半,則是出于對好友的掛念。
岑煬輕輕叫了聲“陸詔”,見好友沒有回應,他一面靠近對方,一面重新把燈打開。
借著燈光,他看清楚了好友此刻的模樣。
眉尖緊鎖,臉上表情像是憤怒,又像是心慌,嘴巴里喃喃說著夢話。仔細辨認,似乎是
不對,岑煬壓根沒給自己“仔細辨認”的時間。發現好友狀況不對之后,他當機立斷地伸手晃起對方肩膀。
“陸詔,陸詔”一邊晃,岑煬還一邊叫好友的名字。這個方式顯然卓有成效,沒一會兒,beta青年眼皮顫動一下,茫然地看向岑煬。
“你怎么了”岑煬擔心地問,“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