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闌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他盯著眼前投影屏上的新聞標題好一會兒,始終沒有把它點開的勇氣。陣陣寒意自脊骨冒出來,青年甚至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扯起旁邊的被子,又一次把自己埋進床褥里。
連腦袋都縮在被子下面,眼睛緊閉,身體蜷縮著,止不住地微微發抖。
怎么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是因為陸昇昨天一直沒有回來,以至于他費神多心嗎
葉星闌一直知道,這幾個月過于濃郁的信息素會影響自己的情緒。但他沒想過,影響竟然還會以這種形式體現。再怎么就埋怨陸昇不回來陪自己,也不能想著自己的aha坐牢吧
“醒來就好了。對,醒來就好了。”
他不斷這么告訴自己。孕期本就多眠,慢慢地,oga真的睡了過去。
在學校的日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敢這樣放縱。可當下不同,一個回籠覺,就被葉星闌睡到了午飯的時候。
都說一場好覺可以消除人的絕大多數煩惱。落在葉星闌身上,情況也是一樣的。身上是舒適環境帶來的溫暖,連心情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直到他再次看到亮在一邊的終端。
他睡著的時候,并沒有熄滅投影屏。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了,屏幕依然明亮。不過,上面的內容已經刷新了。
從早上簡單的“被捕入獄”,變成“羅萊索議長被其子告上法庭殺妻奪財帶你走進”
葉星闌讀著這些文字,表情越來越糟糕、越來越難看。最終,他再度開始渾身發抖,卻又意識到“我好像真的不是在做夢。”
可陸昇怎么會做那種事,一定是有哪里誤會了吧對這個標題說了,是陸詔在狀告陸昇。
葉星闌原先就知道他們關系不好,兩個月前那次住院時,陸昇還詳細給他解釋了父子之間惡劣關系的根源。說到底,是陸詔的母親、陸昇的第一任妻子在丈夫工作繁忙、沒精力帶孩子的時候,給陸詔灌輸了很多錯誤的觀念。
至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則是因為對陸昇“脫離掌控”的不滿。
在陸昇的經營下,兩人的共同資產翻了數十倍。要是一般的合作者,陸昇早就從普通合伙人升級成占據主導權的老板。當然,婚姻關系與之不同。可在就那位beta女士看來,無論陸昇做了多少,他都不能得到任何酬勞,甚至連對那些資產的正常處置都必須由她點頭,這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兩個人依偎在病床上的時候,陸昇慢慢告訴他“我們僵持了很長時間,陸詔也在這個過程中和我離心。他不喜歡我,或者說討厭我。說實在的,我沒有那么高尚,要在這種時候還承認他作為兒子。星闌,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無情”
葉星闌當然說“不會”。他的手不自覺地摸過自己的肚子,生出一點不該出現的竊喜。
之前陸昇和他承諾過,不會讓他因為他前一段婚姻的事為難。葉星闌相信自己的aha,卻還是忍不住憂慮自己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多了一個哥哥或者姐姐。
現在卻不同了,他很確定,孩子的父親一定不會因為那個“哥哥”減少對自己孩子的關心。
葉星闌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非常自私。可信息素對他的生理影響實在太大了,他控制不住
兩個月后,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的葉星闌鼓起勇氣,點進新聞頁面。
他要弄清楚這是怎么回事然后想辦法替自己的aha做點什么。
懷抱這些想法,葉星闌最先看到的,卻是從新聞視頻上飄過去的一條條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