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其中一點。”母親又把話接過去。葉星闌留意到,這會兒的她有點小心翼翼,“再有就是,星闌,咱們回去之后給你改個名字。”
葉星闌再度愣住“改名。”
葉父皺眉,“綜大的學生,素質比我想象里差多了,他們竟然直接把你”是陸昇第二任伴侶的事說了出去,“但好不容易考進去的學校,退學又太可惜。改名,換年級。這樣的話,認識你的人應該能少不少。”
葉星闌有點呼吸不過來了。他之前只是在因自己幾個月都沒回學校,已經把那些課程知識忘記七七八八而感到壓力。到現在,他忽然意識到,真正的壓力或許會是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個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視線。
他近乎是慌不擇路,問“我要是直接換個學校呢再考一次大學招生統一考試,直接換個地方上學。”否則的話,就算他拿新名字去綜大,照樣不過是掩耳盜鈴。
如果可以選擇,葉星闌甚至想連“上學”這個選項都從腦海中劃掉。可他又知道,以自己這會兒的能力,的確很難養活自己。沒辦法,只能把繼續學業放在選項里。
然而,對他關懷愛護的父母這次沒有點頭。葉父說“星闌,今年的統一考試只剩兩個月就要到了,你來不及參加的。”葉母則說“星闌,咱們努力一下,好不好雖然醫院說沒有影響,但你畢竟被標記過了。從綜大畢業,對你以后找其他aha比較好。”
葉星闌胸口的石塊壓得更重。他在某個瞬間想“難道我不能不找aha嗎”緊接著,一盆冷水潑了上來,提醒他你又忘了嗎葉星闌,你已經嘗試過,并且失敗了。
所以,不能。
雖然來到羅萊索時就把“帶兒子回家”掛在嘴上,但葉父葉母還是多在羅萊索停留了一段時間。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兒子。
他們要給葉星闌辦理好離婚手續。畢竟從法律上說,現在的葉星闌還是陸昇的伴侶。
再有,最好的情況其實是是直接把婚姻關系撤銷。畢竟從兒子的回憶來看,陸昇對他做的那些事完全能夠得上“騙婚”了。
意識到這點后,葉母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咱們也應該去起訴他哪怕讓他多坐一年牢也行啊”
葉父葉這么覺得,但他又意識到另一點關鍵“真這樣的話,星闌的身份肯定瞞不住。”不像現在,雖然人人都知道他是陸詔的前男友,但只有綜大學生們能把“前男友”和“葉星闌”對上號。放在人群中,知道這個等式的依然只是滄海一粟。
“也對。”葉母勉強忍耐,但還是喃喃道“就算不起訴,咱們也可以搜集證據,到登記處直接申請。”
葉父贊同這點。他轉頭問葉星闌“星闌,你還有留那個aha和你的聊天記錄嗎”微微一頓,“如果能確認他從一開始就沒告訴你他已婚的事兒,又在這種情況下標記你,咱們的申請有很大概率成功。”
葉星闌手指動了動,沒說話。
直到父親再度催促,他才勉強回答“有。”
從手術中醒來后,最開始,他是不想回憶。到現在,成了不敢回憶。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敢”,他沒有刪掉任何一點自己與陸昇交流的細節。而是任由它們沉在通訊頁面的最下面,到此刻,終于發揮作用。
葉父負責整理重點內容,葉母負責以葉星闌的口吻寫申請書。庭審徹底結束、陸昇背著兩個死刑和一個十五年有期徒刑被發配荒星監獄的時候,這份申請書和各種證據被提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