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時刻,不知是不是因為即將切入黑暗,黃昏的光線總是最為燦爛濃烈。
太陽在這個時候逐漸沒入西山,倒映在地上的人影也會被無限拉長。
日本人將這段時間稱為“逢魔時刻”,認為這是一段被詛咒了的時間。
但佑可卻很喜歡在這個時候和手冢一起走在路上,會讓她有種“這條路好像走不完,我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的錯位感。
但是在不知不覺間,今天第一次走的這條讓佑可覺得很有新鮮感的路,也抵達了它通向的終點手冢家。
黃昏的光線給這座以深色為主色調的日式宅院平添一分肅穆感,可推門進去,又是夕陽的光穿過綠植的縫隙,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影,潔凈的水池被游魚掀起輕微的波瀾,看起來金光粼粼,這樣組合起來竟然有些絢麗的景象。
手冢牽著佑可的手,穿過小徑,開門進入玄關,從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她的面前。
“謝謝光醬”
“不用謝。”
拖鞋是上次佑可來的時候穿過的,很新,也很合腳,上面還印了小狗圖案,一看就是專門給她準備的。
兩個人換好拖鞋進去,也沒見彩菜出來,但是廚房里傳出來的聲響卻昭示著她此刻正在里面忙碌。
走到廚房門口,手冢喊了一聲“母親。”余光瞥見跟自己一起探進來的腦袋,他無聲地彎了下唇角,又繼續說道,“我們回來了。”
原本還狗狗祟祟的小腦袋立刻歡喜地仰起來看他,對上一雙同樣正凝視著自己的棕黑色眼眸。
彩菜一轉身,就看到小情侶正在對視的畫面。手冢看著佑可的那種溫柔眼神,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很少見到。
真的是回來報備的嗎媽媽我被你們秀到了哦
抿著唇笑了笑,彩菜輕聲問道“怎么現在才回來打了這么久的網球嗎”
“不是的,”佑可迅速轉頭看向彩菜,對她解釋道,“光醬帶我去買面包,因為那條路我沒有走過,就忍不住逛了一下。”
“啊”彩菜恍然大悟,“那條路上的確有幾家很有意思的店。”
佑可“嘿嘿”笑了一聲,又問道“需要我們幫忙嗎,阿姨”
“是我來幫忙。”手冢語氣認真地說道。
“你們兩個都不用,沒什么復雜的菜色,我自己很快就能準備好了,”彩菜笑瞇瞇地說道,“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做好叫你們。”
小情侶被彩菜推出了廚房,兩個人也就沒堅持,而是去洗了手,又去了手冢的房間。
“你先休息一下,”手冢將網球包放在地上,又將裝有面包的紙袋放在桌子上,“我去給你倒杯水。”
佑可立刻朝手冢伸出雙手“請幫我加冰塊,感激不盡”
手冢輕拍了下佑可的掌心,聲音清冷而柔和“知道了。”
今天下午的比賽確實很消耗體力,佑可坐在觀眾席休息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就把帶的水喝完了。
回來的路上她還說了很多話,估計這會兒也口干舌燥了。
這么想著,手冢去廚房給佑可倒了解渴的麥茶,也倒了一杯蜜瓜牛奶,按照女朋友的要求都給她加了冰塊。帶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佑可正坐在地板上發呆。
“怎么坐在地上”手冢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床會更舒服一點。”
佑可眨眨眼,回過神來之后仰頭看著手冢“我的衣服會把你的床弄臟啦,坐地上就好了。而且我想拉伸一下,結果累到發呆。”
本來佑可也是想坐床上的,但她想到自己身上的網球服經過一下午的風吹日曬,肯定蒙了一層浮塵,所以就干脆坐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