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多市汽車總站,下午點。
一個穿著淺綠色t恤的女生收起了手中的傘,邁上金屬臺階坐上了這輛通往鄉鎮的長途汽車。
“女娃,去哪兒啊”
“盤圓鎮。師傅,到那兒要多少錢”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師傅瞇著眼睛想了想路線,隨后給出了個數字。
“十二塊,差不多一小時吧。”
已經坐在椅子上的女生聞言困惑地重復了一句“差不多是差多少師傅我有急事,您看能不能稍微開快一點”
司機師傅就樂了。
“小姑娘是不是很少坐汽車像我們這種長途汽車是看上車人的,途徑的站點上下車人少,開得就快些,”他咂摸了下嘴,“慢點開大概一個小時過幾分,開快點我不開玩笑,能四十五分鐘到。”
女生點了點頭“如果人少的話,就麻煩師傅盡量開快點了。”
她很爽快地掃碼把錢付了過去,然后就安靜坐在汽車座位上等待車子到點駛出。
這個點陸陸續續有不少乘客從站外進來,坐上了這趟車。又過了十多分鐘,司機看著腕表終于發車啟程。
但剛一發車,這條路線的老乘客們都有些驚奇,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調侃道“老李,你今天怎么啦剛起步就開這么快這才市里面呢,當心前面測速被抓了啊”
司機師傅爽快地應了一聲“放心,我心里有數,看著表呢。有個姑娘著急有事,我盡量開快點”
所幸乘坐這一趟發車的乘客都是些青壯年,不至于被剛剛突如其來的推背感弄得心理不適。
長途汽車按時啟程,而羅詩琴也戴上了耳機低頭看視頻。
幾個小時前,她在送筆友上飛機的途中接到了閨蜜徐問問的電話。本以為對方打電話來是為了恭喜她即將順利畢業,但沒想到的是,羅詩琴卻只在電話里聽見閨蜜驚慌失措的半句話。
從電話接通到被掛斷不足兩秒,徐問問僅留下了疑似自己被綁架的語音。
考慮到閨蜜這個時間段在鄉鎮中學擔任科任教師兼班主任,羅詩琴首先報了警,警局當即告訴她會聯系當地警察前往調查確認,如果有徐問問消息后,會讓她第一時間打電話向她報平安。
但等到掛斷電話后,羅詩琴站在原地皺起了眉。
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點開了自己手機的日歷。
手機自帶的日歷上,有不少藍色的小點分散在其中的數字下那是羅詩琴后來為她第一眼看見異變人生書的日期作出的標記。
今天,距離請將我葬在21歲的全文完,已經過去了十天。
如果說羅詩琴看到的異變人生書的出現是存在規律的話,那么這幾天也的確是或許會出現意外的日子。
她嘆了口氣,臉上難得有些發愁。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羅詩琴竟然也漸漸習慣了異變人生書帶給她的驚嚇了。
這可算不上好事啊。
如果她的頭頂上真的存在一本她看不見的人生書,甚至是一本異變人生書的話,這種逐步習慣已經算得上是某種大型劇情劇情高潮的前兆了。
希望是她多想。
通往盤圓鎮的長途汽車以一種勢如破竹的氣勢向前猛進,但微妙的讓人感受不到多少顛簸。
羅詩琴看了眼窗外景象后再度低下頭,去看閨蜜發在朋友圈里面的視頻。
徐問問是盤圓中學高二生的班主任,剛畢業的她就接手了還只是高一的學生們,然后在彼此之間的磨合中,將一群孩子帶到了高二。
雖然剛畢業接手的那年夏天,徐問問對學校學生家長都充滿了怨氣,時不時就小窗cue閨蜜吐槽,但羅詩琴非常能理解。畢竟畢業需要找工作的大學生還未經過社會天災一般的打磨,才開始慶幸自己脫離了畢業論文的折磨,轉頭還沒休息多久就要被工作將精力壓榨得干干凈凈。
任誰都會有堪比鬼一般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