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點頭道“你放心,好好辦事,不會教你沒了下場的。”
石義文咧嘴,露出森森的牙齒“那下官就等著了。”
當晚他就將五花大綁的馬永成送進了月池家中。月池早在大堂等候,掀開黑布袋,就露出了馬永成消瘦漲紅的臉。馬永成就著昏暗的燈火看到了月池的臉,一雙腫眼泡更是瞪得同金魚一樣。月池摘下他口中的布條,替他解開繩子。馬永成即刻掙扎著起身“李越,你搞什么鬼”
月池在紅泥小爐上溫上酒,微笑道“今兒個第一次請您,故而小心了些。下次如您配合,這旅程就會輕快許多了。”
“還有下次”馬永成又是驚怒又是畏懼地看著她,月池則毫不躲避,細細打量馬永成,他的形容比當年的羅祥還慘,到底是年歲大了,又受不得皇陵清苦,兩頰凹陷,皺紋密布,一身粗布,就這么支伶站著,就像被蟲蛀空的老樹。
月池不由嘆道“您真是受苦了。不妨坐下了,喝杯酒,咱們慢慢聊。”
說著,她就在小酒盅中倒上羊羔美酒。這是欒城的貢品,因加入了嫩肥羊肉與杏仁糯米一同釀造,故而得名。在白瓷杯里呈現出金黃之色,香氣撲鼻,極為誘人。馬永成啐了一口,端起小盅將酒一飲而盡,然后咂咂嘴道“嘿,至少是二十年的窖藏,最好的貢品。看來你非但沒落魄,反而還混出頭了。”
月池道“托您老的福,如今深得殿下看重,又有舉人功名,只待明年春闈高中,就能正式入朝了。”
馬永成被這一番自夸噎了一個倒仰,他咬牙切齒道“您都高升如此了,還找我這么一個無用的老太監的麻煩作甚”
月池道“這怎么能說是找麻煩呢,某是來特地找您合作的。”說著,她揭開桌上熱氣騰騰的銅爐蓋,時春將薄如紙片的牛羊肉端進來。
月池道“咱們邊吃鍋子邊說。”
馬永成看到鍋中翻滾的乳白色湯汁,又見這些肉質鮮紅,紋理清晰的牛羊肉,不由咽了口唾沫。他心道,他已落魄如此,李越要殺他,當真是易如反掌,何必還把他弄到這里來,干脆大吃一頓,看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這般一想,他就坐了下來,大快朵頤。月池一面抿酒,一面道“雖風光無限,但有惡狗時時窺探,讓我不得安枕。”
馬永成動作一頓,雙眼中射出寒光“劉瑾這個狗東西還在”
月池道“豈止是還在,他還高升做了內官監監丞,欽賜斗牛補子,負責查檢貪污,就連司禮監一時都避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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